被迴旋鏢刺中,他沉默兩秒,糾正題目:「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注意我的?」
張湛看了他好一會兒,摸了摸他仰起來時尖尖的下巴。
「轉過去的第二周,那天上體育課,你和其他同學往下走,有一個是我當時的同桌。」
——
「那個剛轉過來的轉學生,都一周了也不和別人說話,裝什麼高冷。」
「為什麼不轉到別的班,我不想和轉學生坐一起,他都不懂我們之前的事。」
「都一周了怎麼還叫他轉學生。不都一個班的嗎。」
「你說得怪好聽,你記得他的名字嗎?」
剛剛仗義執言的聲音沒一秒停頓,理直氣壯:「不記得。」
張湛被這個聲音吸引,低頭看過去。
樓梯轉了彎,這麼看過去兩層間細小夾角,下面一群人里,那個說不記得的人仰頭看過來。
眼睛細長,下巴那麼尖。目光一陣風似的掃過他,沒認出來也沒記住,又輕飄飄的收回去。
——「我知道你,忍不住開始關注你。」
許言俞整個人都傻了。
張湛不止一次說過「知道你不記得我,一直知道」這種話。
他試圖追根溯源,一直以為是因為之前認識但自己不記得,再加上張湛轉過來第一天自己就說了不記得,因為那句「不記得」所以張湛耿耿於懷。
沒想到實際上要比那還要早。
從一開始,自己就不記得。張湛還都聽到了。
張湛顯然也想到這裡,又摸摸他:「所以我一開始就知道。後面認識你喜歡你,是為了滿足我自己。」
許言俞嗓子一啞:「然後呢?」
「關注久了就不想只是關注,就想和你做朋友。因為性格原因和頻繁轉學,我沒什麼朋友,也不覺得自己需要朋友,一開始也不會和同齡人相處。但你是個非常容易接近的人。」
許言俞不記人,好壞都不記。他就做他自己,平等大方一視同仁的對待所有人,他永遠不缺朋友。所以張湛跟著一起吃了頓飯,就成了他的夥伴之一。
多吃了幾頓飯後,陰差陽錯幫忙打了飯,就加了聯繫方式A錢。
放在普通人身上,這時候就算不是摯友,也是路上見到會打招呼,能約著一起玩的朋友。
但許言俞依舊不記得,張湛隱在無數朋友中,並沒有值得注意的。他當時斤斤計較的,是在月考中超過他拿了第一的魏綠柏。
「我也努力學習,跟你一起參加物理競賽,跟你一起練拳擊和書法。」
許言俞更傻眼了:「什麼?」
「你跟我一起學的?」
「嗯,拳擊是同一個教練,書法是同一個老師。周末我們會一起上課。但你不記得我,我也就跟其他陌生人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