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西平王府必然有西平王的暗探,楚洛心想,他故意如此說,便是篤定這話會傳入西平王的耳中,挑撥之意顯而易見。
殊不知西平王正站在門外,笑意散了個乾乾淨淨。
梅庚無聲冷笑,果然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這不就是說小策為了西北兵權才委身給他?
平靜片刻,門猛地被推開,黑風煞氣的西平王邁過門檻,哼笑一聲:「若論勞心費神,洛王殿下費的心思也不少,可惜,押注也得尋個穩妥些的,否則便會壞事。」
說罷,又瞥了眼林書俞,後者回以一笑,輕飄飄地道:「是啊,押注是該穩妥,否則一時不察,便要一敗塗地了。」
林書俞眼底湧上冷色,這個梅庚實在擋了太多回他的事。
若非梅庚,他怎會找上楚洛?楚洛背後有依仗,容不得他亂來,楚策才是最合適的棋子,他聰慧又如何,不過是個連名分都不清不白的皇子,還不是任人拿捏?
偏偏梅庚搶先一步將人搶去了!
梅庚自是明白他暗指秦皈中計一事,不緊不慢地回敬一句:「會不會一敗塗地尚無定論,倒是林大人不如早些回衙門,恐怕陛下的聖旨快到了。」
「什麼?」林書俞一怔。
梅庚笑得和善,誠懇道:「忘了同林大人說,這幾日本王在追查當年一邪教,便寫了道摺子,連同證據上奏。」
林書俞:「……」
林書俞面不改色地道了句:「不知是何邪教?」
梅庚予他個似笑非笑的眼神,似是在問「是何邪教你難道不知」,嘴上倒是脫口而出:「洛陰教,據說教主是個老變態,教徒是群瘋子,病了喝道符水便可痊癒,死上九次便能做皇帝。」
一通順口胡謅,說得林書俞面色略微變化,他還真不知教中什麼符水那般靈驗。
片刻,又淡淡笑道:「若當真證據確鑿,將人捉來處置了便是。」
「林大人有所不知。」梅庚牽過了淮王放在案邊的手,輕輕摩挲敏感掌心,得了對方瑟縮,變本加厲地於那掌中畫了個圈,「此邪教牽涉甚廣,本王自不敢私自定奪,還是交由陛下定奪,林大人如今任職督察院,少不得多費心。」
林書俞緘默片刻,頗為想問,知道我任職督察院,還敢將此事挑上明面?
餘光瞥了眼舉止親昵曖昧的兩人,眼底又是一暗,袖袍下的指腹捻了捻,又不免疑惑,甚至是匪夷所思。
梅庚當真將西北兵權交給淮王了?
他就不怕淮王得勢後第一個將他抹殺?
插不上話的楚洛:「……」
瞧見那二人毫不避諱的親密,楚洛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沉思之際,忽而察覺到一道森寒冷漠的視線掃來,他一抬頭,正對上梅庚眼底的陰鷙,忽而脊背一涼,那人卻笑了,「洛王殿下歉也道了,小策傷勢未愈,該去歇息了。」
於是洛王殿下和林大人便被請出了西平王府。
楚洛氣得面色鐵青,冷笑道:「一個斷袖,一個以色侍人的男寵,本王倒要瞧瞧他們能囂張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