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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栩倏爾一頓,他穿著單薄的中衣緩緩轉過來,左手的紗布又被血浸透了,猩紅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砸出一朵小小的、艷烈的花,淋漓的血跡如開在忘川河畔的曼珠沙華,而他站在鮮艷的血色中,神情帶著亢奮而詭譎的笑。

允樂對上這個眼神,嚇得心頭一顫,「主,主子…」

「噓。」鳳栩用不曾受傷那隻手的食指抵在唇上,輕輕地說:「不要說話,我聽不見了。」

允樂一怔,卻當真不敢再說話了。

而後便瞧見主子遊魂似的飄蕩在屋裡,手上不斷往下流血已經染紅包紮白紗布也恍若未覺般,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於是當即駭然失色,這舉止怪異至此,主子莫不是瘋了?允樂臉色微變,不怪他畏懼,實在是鳳栩此刻的行徑古怪得很,幾番衡量之下,允樂立刻招手喚了個小太監來,低聲道:「去太醫院,請趙院使。」

鳳栩的殺意幾乎滿溢,他總是向門口站著的允樂投去餘光,這會兒正是長醉歡藥效最頂峰時,鳳栩有些不認人,更分不清真實與虛幻,世界在他眼中都是扭曲晃動的。

好想殺了他,血色迸濺,骨肉分離,只要稍稍一想,鳳栩便難以克制地想要將之付諸於行動。

允樂也遽然間發覺主子的眼神不大對勁,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昏暗晃動的燭光下,那蒼白削瘦的舊帝王對他露出了一個堪稱絕艷又殘酷的笑。

允樂心頭冰冷,腳下生了根似的挪不動,只見那人對他輕輕揮手,咬字也嘶啞怪異,仿佛壓抑著什麼一般地說:「出去,把門也關上。」

允樂毫不懷疑自己倘若不照做,就會立刻血濺當場,就在允樂往外退,想要關上門時,鳳栩途徑屏風,動作倏爾頓住了。

那屏風上掛著件深色的袍子,殷無崢只穿走了外袍,還留了件內襯在這兒,鳳栩嗅到了熟悉的冷香,那是殷無崢身上的味道,冰冷如霜雪,與他那個人一模一樣,於是殺念在剎那間煙消雲散,情愛的慾念重新席捲而來。

鳳栩的殺意消失了,他靜靜地望了那件衣裳許久,又湊近去仔仔細細地嗅過,才好似終於確定了什麼,伸手取下了那件單薄的衣裳。

輕如鴻羽,薄如蟬翼,可鳳栩卻如獲至寶般舒展了眉眼,一切森冷都從他眉梢眼角化作春情,他就這麼靠著屏風坐在了地上,懷裡揣著那件衣裳,低聲地呢喃:「殷無崢…」

「好想你啊。」

他分不清今夕何夕,恍然間還以為自己被困在那兩年中的某一個夜晚。

而門外正準備關上門的允樂猛地鬆了口氣,他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濕了,是嚇得。

鳳栩的模樣分明不正常,甚至方才那個眼神——那像是在看死人一樣冰涼冷酷的眼神,允樂從沒有這麼害怕過,仿佛與死亡僅有一步之遙,又因那件衣裳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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