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忽而聽得門被推開,鳳栩無奈地撐起身道:「怎麼又回……」來了。
剩下的兩個字卡在了喉間,鳳栩愣神之間,身形高大的男人已經坐到了他旁邊,他嗅到了殷無崢身上清冽冷淡的香,於是也漸漸回神。
「你……」鳳栩斟酌著停頓了片刻,「什麼時候來的?」
殷無崢說:「從『難道我就沒有靠山了』的時候。」
他用與鳳栩截然不同的平靜語氣重複一遍,甚至還在那句話上咬重了語氣,反倒讓鳳栩莫名其妙地耳根一燙。
偏偏殷無崢還得寸進尺,他伸手摸了摸鳳栩紅透了的耳朵,鳳栩的兩隻耳朵生得硬,殷無崢曾偶然聽說過一個有趣的說法,耳廓硬的人性子也倔強,不撞南牆不回頭,與鳳栩何其貼切,這小鳳凰憑那一股勁兒硬是纏著他鬧了三年,也憑著執拗倔強熬過了兩年的生不如死。
鳳栩被他摸得一個哆嗦,可他實在沒什麼力氣了,躲不得便只能似嗔似羞地瞪了殷無崢一眼。
他很少有這樣羞赧窘迫的時候,當年連喜歡上一個男人這樣離經叛道的事情,小鳳凰也說得理直氣壯,對他用那些下三濫手段的時候,都沒有過這樣的赧然羞澀,殷無崢稍一走神,卻又想起彼時的鳳栩是什麼樣子。
惴惴不安,遲疑不定,滿臉都寫著做了壞事的心虛,想來也沒心思這樣害羞。
殷無崢伸手輕輕捧起鳳栩的臉頰,這幾個月來鳳栩又瘦了些,瞧著遠沒有骨肉勻稱的少年郎好看,可只要想到他是因何憔悴至此,殷無崢對他便只剩下無限憐惜。
「阿栩,我都聽見了。」殷無崢低聲問,「你想怎麼討好我?」
鳳栩也沒羞多久,他與殷無崢之間早不知坦誠相見多少次了,只不過一時沒能習慣多做事少說話的殷無崢口無遮攔而已。
聽殷無崢這樣問,鳳栩雙眸含情,縱然在病中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更因孱弱而多了些許我見猶憐的風情。
他輕聲說:「予君溫柔鄉啊,瞧你敢不敢要。」
「我有什麼不敢。」殷無崢聽懂了,神色驟然暗下去,好氣又好笑地捧著鳳栩的臉狠狠在唇上親了一口,「待你好起來,我可要來討這一筆帳。」
殷無崢當然想鳳栩。
想他想得都要瘋了。
可鳳栩這樣虛弱,他又不是什麼禽獸,怎能對鳳栩做什麼出格的事,可鳳栩分明是用這點拿捏著他,那明湖般地雙眸帶著勾魂攝魄的媚,自從他嘗過情事後便多了這少年時全然沒有的風情,殷無崢因此而心頭悸動——鳳栩變成這樣,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