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有病吧??
鳳栩往門框上一靠,似笑非笑,「說吧。」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說出點什麼東西來。
韓如萱全然將他當成了一個男妾看待,會用的手段無非也就是深宅後院裡那些,便開口道:「我知陛下喜歡你,但大霄總要後繼有人,後宮不可能一直無主,只要靖王殿下不與我為難,助我入宮誕下皇嗣,來日後宮之中,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鳳栩心想,這不巧了,儲君已有人選,殷無崢也答應了要娶他。
什麼井水不犯河水,後宮就沒有別的水能淌進來。
「我看你是沒睡醒。」鳳栩冷笑,「做夢呢。」
韓如萱沒料到鳳栩會這樣不留情面地譏諷,一時間雙眸圓睜,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白日做夢異想天開。」鳳栩唇角笑意浸滿了譏誚,整個人在昏暗的宮燈下顯得偏執冷戾,「還想與我井水不犯河水,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你…你…」韓如萱被驚得退了一步,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開口便將旁人的面子踩在腳底下,暗道這靖王果真如傳聞中一般狂妄囂張,便也羞惱道:「陛下可知你這般跋扈?!」
鳳栩嗤笑,這世上沒有人比殷無崢更了解他是個什麼東西了,連他怎麼把人手削成骨頭架子都看見過,更別提當初那三年裡他可比現在還要囂張。
他正想要說什麼,臉色卻驀地一變,戲謔又玩味地揚了揚眉,「他當然知道啊。」
韓如萱見他往自己身後看,隱隱覺察到了什麼,猛地回身,正瞧見後殿院子裡身著袞袍的帝王,冕旒之下的那雙眼陰冷而鋒利,仿佛寒冬臘月的鐵器一般,稍稍一碰便要撕下一層血肉來,於是不寒而慄。
偏偏身後還傳來靖王的譏笑:「他可是最知道我是個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壞東西了,那又如何,他就喜歡我這樣的。」
韓如萱脊背發寒,臉色僵硬地行禮,「臣女,參見陛下。」
沒有人讓她起來,夜裡的青磚冰涼,韓如萱跪了一會兒便冒出冷汗來,卻只見那雙玄色雲履自她身旁走過。
「他是什麼模樣,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那人在片刻駐足後便與她擦肩而過,隨即陰鷙冷淡陡然一變,只聽得天子聲腔溫和地問:「才這麼一會兒,沒睡好吧?」
韓如萱既羞憤又驚懼,她全然沒想到天子私下裡竟也這樣縱容寵愛靖王,她只不過是深閨女子,連詩會都不曾去過,只知曉天子便是最尊貴之人,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會得罪天子。
鳳栩沒睡好脾氣就格外地大,從前還能忍一忍,現在有殷無崢疼,他忍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