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底下只有一萬兵,加上疆北的老弱病殘,總也不過一萬二,而北翼部卻有整整五萬人。
軍帳中,沈嬴川猛地將手中的軍備圖捏成一團,也不管在場一同議事的其他將士已經議論紛紛。
他怒罵了句,「我呸!還以為上柱國多好心呢,原來是讓老子來替他兒子死的!」
眼看領軍之人都束手無策,底下的士氣瞬間低了不少。
大家都默認自己死定了,一個個甚至放下武器開始哀嚎,口中念叨的都是埋骨異鄉的悲涼。
正值此時,衣袂翩然的南宮琤捧著一部厚厚的兵書淡定走進營帳。
他揮了揮手,示意幾個不重要的將領先行派軍守城,只留下幾個緊要的一齊討論現下戰況與對策。
他冷臉從沈嬴川手中奪過揉皺的軍備圖,將它仔仔細細的鋪陳在桌面上,隨即開始用棋子代表軍隊,在軍備圖上靈活的排兵布陣。
他講的簡潔明了,就連沈嬴川這個粗人都聽懂了。
只是這種包抄各個擊破的方法有個致命的隱患,一旦敵人在被擊破的過程中察覺,那全軍迎接的閻王爺了。
對此,其他幾個將領都搖了搖頭,一臉的不自信。
「長公子,不是咱們不相信您的能力,只是以一敵五,咱們確實兵力太過懸殊了,稍有差池,全軍覆沒啊!」
另外一個統領也連連附和,「是啊是啊,我看咱們還是死守吧,等著援軍來。」
正當幾人喋喋不休時,一直一言不發的沈嬴川猛地一拍桌子,他看了眼南宮琤,堅定命令道,「聽他的。」
那幾人還想反駁,但被沈嬴川以統帥的名義懟了回去,礙於官位比他小,那幾人也只好盡力去按照南宮琤的部署做。
營帳重新歸於平靜,南宮琤難得正眼看向沈嬴川,一向滿含鄙夷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些不一樣的神色。
類似欣賞。
「將軍不是討厭我嗎?方才為和還要站在我這邊?」
南宮琤的音色清潤悅耳,加上被他那雙水光泛濫的含情眸盯著,沈嬴川不知怎麼的,竟不敢轉頭直面,黑黢黢的臉也莫名染上溫度。
他以為自己有些受了寒,所以端起桌上的烈酒猛地灌入喉嚨,奇怪的是,臉上的溫度並未散去。
沈嬴川咳嗽了聲,並不打算在他面前吃癟,組織了好久語言才張了口。
「聽你的,有一線生機,若死守的話,與自殺無異。」
「你也不想寸功未立就死於陣前吧?」
南宮琤覺得有趣,也便胸有成竹的答了句,「當然。只是,你不怕死?」
沈嬴川勾起嘴角,眸中的欲望如血雨腥風般醒目,他張了張口,「我沈嬴川就算要死,也不會死在區區從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