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直一言不發的兵部尚書南宮希出了列,身板挺直的跪在了沈嬴川的面前。
他是繼南宮琦之後的新一任家主,自然要為南宮家的利益打算。
他聲音洪亮,當場便質問道,「陛下,立後之事,臣無異議,只是,臣想問一句。」
「陛下此舉,又將故去的南宮家長公子置於何地呢?」
沈嬴川跟南宮家之所以捆在一起,處處給予優待,一來,是因為相互需要。
可更重要的原因,是沈嬴川對南宮琤的深情厚誼。
如今,他要立江槐序為君後,安知不是已經忘記了南宮琤。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沉靜。
除去那些已經被沈嬴川處死的舊部,如今的朝臣都經歷了一次大換血,知道那段往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沈嬴川半撐著頭,目光銳利的望著南宮希。
他很清楚,南宮希哪兒是為了阿琤啊,是為了之前他跟陳國大戰時,與南宮家簽訂的那份協議。
只是這件事,不應該拿到朝堂上說。
沈嬴川微微勾唇,二指有些煩躁的揉著太陽穴,直接忽略了南宮希的問題。
「有本起奏,無事退朝吧。」
散朝後,沈嬴川留下了南宮希,帶他去了御書房。
因為南宮琤的緣故,沈嬴川對南宮家的人都還算客氣。
「賜坐。」
南宮希微微拱手,「謝陛下。」
沈嬴川一揮手,太監便端來了剛泡好的新茶,放在了南宮希的面前。
南宮希只嘗了一口,便放下了茶盞。
「如何?」沈嬴川半撐著頭,冷聲問道。
南宮希微微一笑,面露遺憾。
「茶倒是好茶,只是味道太新,倒是讓臣懷念起舊時的味道了。」
「茶如此,人亦如此。」
「陛下如今有新人在側,可還記得故去的長公子嗎?」
沈嬴川稍稍扭動脖子,頭上的帝冕也微微搖晃著。
原本還帶著幾分友善的氛圍瞬間土崩瓦解,被殺意取代。
「南宮希,有話就直說,再拿阿琤當擋箭牌,寡人不介意把你剁碎了餵狗!」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哪裡是能被這些污濁的人沾染的。
沈嬴川心裡也清楚,即使有了江槐序,他也永遠不會忘記阿琤。
他對他的感情很特殊,足夠記一輩子。
南宮希本不是怕事的人,可對上沈嬴川那雙駭人的眼睛,他還是本能的嚇得一哆嗦。
他握緊膝上的雙拳,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陛下和陳國和解已經過去一年了,那當初答應給南宮家的封地呢?」
沈嬴川冷笑,果然是為了這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