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師父和殿下依舊覺得虧欠你。」
「所以,師父在一眾的罪奴中選擇了你。」
「甚至還儘自己所能,一直在暗中保護你的父母。」
「只是後來大徵亡故,之後,便再沒了你父母的下落。」
洛白坦然的勾了勾唇,「如何?說得夠不夠清楚?」
望著萬基那幾斤碎裂的猩紅眼眶,洛白頭一次覺得暢快。
「所以啊,明明是如此簡單的真相……」
「你但凡問一問殿下,問一問師父……」
「罷了,你心底已經不信任他們了,任憑他們怎麼說,你都只會覺得是狡辯。」
洛白端起面前的血酒,當著萬基的面一飲而盡。
同樣的酒,他也給萬基倒了一杯。
洛白捧起酒,眸中流淌著的,是萬基從未見過的愧意和悔恨。
還有……視死如歸。
「師哥,這杯酒,有毒。」
說著,洛白又從腰間拿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放了進去。
「這是解藥,但只有一半。」
「它解不了毒,卻能讓你比我多活半個時辰。」
洛白歪歪頭,晶瑩的淚花順著還未乾涸的淚痕繼續流了下來。
滴在了萬基的指尖。
說罷,洛白便將杯中的毒酒含入口中,捧著萬基的臉,一滴不剩的灌了進去。
正如他想的一樣。
萬基甚至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任由那毒酒在他身體裡流淌。
等洛白鬆開他時,萬基早已經淚流滿面了。
他不怕死,也不怕接受真相。
可犯錯的只是他而已,讓他一個人去贖罪就夠了。
他的小白還那麼年輕,那麼美好……
他不想讓小白死。
但現在萬基被點了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任由淚水模糊自己的視線。
心中的不甘仍在無能的咆哮,絕望也早已經填滿了愧意的深淵。
就在萬基瀕臨崩潰的時候,洛白給了他最後一道痛徹心扉的懲罰。
他拔出那把熟悉的配劍,嘴角勾起一抹天真無邪的笑意。
就像他接受萬基告白那天一樣。
當時,他知道萬基喜歡看他舞劍,所以在漫天的落英下,替他一人獨舞了一曲。
這一次,也是一樣。
洛白的身段依舊輕盈,行雲流水的招式間,鋒利的劍光照在他的臉上。
所見,只余嘴角的鮮血。
灼烈的嫁衣隨著雪白的落花翩飛,像是羽化登仙。
但才舞了一半兒,洛白便堅持不住了。
可他不想這麼輕易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