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乃葉卻一點也不懷疑,禮節周到地向明野鞠躬:
「你好,我叫幸村乃乃葉。哥哥承蒙關照了。」
「不不,我才是,一直以來承蒙關照。」明野連忙躬身回禮。
幸村媽媽挽著針織披肩,微微俯首:「以後就請多指教了,明野同學。」
「是。我才是,以後請多指教。」
明野突然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維持著茫然的神情站直身|體。
「精——聲援!大家都會為你聲援的幸村同學,那麼就這樣,我不打擾了。」
明野告辭離開,剛走出病室便做賊一般扒拉著門框朝病室探出頭。幸村媽媽和乃乃葉正好背對著門,只有坐在病床上的幸村注意到了她。
保——密——明野用唇形對他說,並將食指壓在唇上,示意噤聲。
幸村以幾乎看不出來的動作向她點點頭,明野放心了。
離開前,她依稀聽到幸村問:「為什麼在這種時間突然過來?」
乃乃葉回答:「我陪媽媽出來買東西,就順道來看哥哥了。」
明野走在已經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醫院過道,眼前一直浮現出幸村媽媽柔和的眉眼和溫婉的聲音。
知道室外的冷風吹拂在臉上,她才從複雜的情緒中抽身。
她突然抱住紅透了的臉。
「好像剛開始沾到一點點,就一下下的樣子,到底算親到了還是沒親到啊……不,比起那個,沒被看到吧?沒有被看到吧!」
明野堅信,再怎麼也不會比這更尷尬了。直到兩天後——
不用上課的周日,可以一整天粘著幸村。明野起了個大早,精神飽滿地來到醫院。
但幸村不在他的病室。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單整潔平整,只在柜子用水杯壓著一張紙條:彩,我現在大概在屋頂。
屋頂的花壇已經很久沒人打理,最開始也不知道都種下過什麼,反正看到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枯死。花壇只剩下一點雜草和沒什麼營養的土壤,在這蕭索的季節,寒風一吹,整個天台一片荒涼。
當幸村向護士們詢問是否可以在這裡種些什麼,立刻就得到了允許。
明野照著他開出的清單,給他帶來一些種子、肥料和工具。這會他應該在天台整理花壇吧。
她輕快地登上頂樓,在最高一層階梯放輕腳步,以不會發出聲音的微小動作打開大門。
幸村正背對著她蹲在花壇前,從動作來看是在鬆土。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明野到來,專心致志的背影看起來一點防備都沒有。
明野:……
糟糕,她好興|奮好想對他做壞事啊。
她踮著腳尖靠近幸村。走近了又怕真的嚇到他,故意走出一點聲響,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從背後蒙住他眼睛。
「猜猜我是誰~?」
幸村乖巧頓住不動,只發出茫然的聲音:「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