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只有微弱的氣流拂動他頸邊碎發。
真田頓住腳步——柳蓮二立在道路正中。
他罕見地睜開雙眼,銳利的目光刀鋒一般扎在真田身上。
「弦一郎,'應當堂堂正正'的說法從何而來?青學一年生的失憶與精市無關。」
真田沒有回應,只沉下臉,「蓮二,給我讓開。」
柳是個毫無疑問的老好人,但他的個性中不存在任何一項通常與「老好人」綁定的,諸如「溫吞」、「軟弱」、「無主見」的缺點。
面對著氣勢懾人的真田,柳以更強的氣勢柱在原地。
「無論如何也要去的話,弦一郎,你就該從不顯眼的地方悄悄退開,換下這身隊服再去。」
意外和薄怒讓真田的面孔越發駭人。柳是要他像個見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從暗處遁走嗎?
「你說什麼?」
柳:「這是團體比賽。身為副部長,你的任何行動都將影響立海大的士氣。
「我不會讓正在助威的社員和拉拉隊、正在比賽的文太和傑克,以及即將上場的精市看到你大搖大擺前去幫助對手。」
真田嗤笑,「你竟然跟我說不要幫助對手,少讓人發笑了。」
柳目光凜凜地看向他,「你是想說我在關東決賽輸給幹的事嗎?」
時至今日再提起那場比賽,柳已經不會痛苦了。
那天從體育公園離開後,幸村沒有再說什麼,只默默地原諒了他,允許他重新站上賽場。
柳這種性格的人犯了錯,懲罰會讓他安心,不懲罰會讓他不斷自我反省。
幸村之所以不懲罰是因為他洞察人性,知道要如何把不同個性的人拿捏成想要的形狀——和仁王一樣,柳對這一點也心知肚明,但他依舊感激幸村願意給他機會。
「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會再犯。」他說,「並且也不允許別人去犯。」
「蠢貨!」
真田打算直接推開柳的肩膀。可他剛抬腳,雙膝傳來的劇痛就貫穿了全身。
是了,他沒有聽從幸村的指示,不顧膝蓋損傷一次次使出「雷」。別說去讓越前恢復記憶,他現在就是站著都費勁。
他輸給了手冢,他的單打3輸了。
想到這些,連帶著精神也萎靡下來。
真田高大的身軀晃了晃,無力坐倒在離他最近的位置上。
賽場上,大石和菊丸散發出扭曲周身景物的光霧。早已讓丸井和桑原等得不耐煩的「同調」終於出現了。
結|合先前桃城的那一聲吼,桑原明白過來,「原來你們已經能自如進入'同調'。是為了給一年生正選爭取時間,刻意延長比賽嗎?竟敢看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