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偏頭看著他那雙眼睛。
「傅少就不懷疑我?」
傅行深聲音有些低啞,笑著說,「懷疑你什麼?你剛剛說的都是對的,她不請自來,你不用對她太過客氣。」
「走吧,」傅行深微微朝著她的方向笑了笑,「推我進去,今天讓你辛苦了。」
蘇晚走到他身後推著輪椅往房間裡走,一邊說:「我這工作著實不算辛苦,算是……工資高又清閒,傅少還提供五險一金,像你這樣的僱主可不多,說起來還是我占便宜。」
傅行深卻想起來,資料上的蘇晚站在影后的頒獎台上,艷光四射、意氣風發的樣子。
在聚光燈下,她仿佛是世界的中心。
但現在,她卻掩飾了所有鋒芒,竟然願意去做一個護理員。
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
傅行深想像不到她剛剛出事故的樣子,單單是看以前的新聞和她被偷拍的照片,就知道必定不太好。
他也不覺得蘇晚隱瞞自己以前的身份有什麼不對。
她恐怕,早就把以前的她和現在的她劃分成了兩個人。
傅行深掩蓋下眸中的神色,卻聽見蘇晚說:「等等,我剪的花還沒有拿上。」
傅行深看見她模糊的身影走開又貼近,隨後,把手上插滿玫瑰的玻璃花瓶遞在他手中:「我要推傅少,所以,傅少就受受累,自己拿一下?」
鼻尖傳來一陣玫瑰的芳香,傅行深低頭一看,嬌艷欲滴的玫瑰擠擠挨挨的,在他眼下盛開。
這隻瓶子原本是放在他床頭的。
「這是……給我的?」
蘇晚低頭,只看見傅行深的腦袋,隨意的說:「林叔今天有事,我反正也是閒著,聽說你最近喜歡玫瑰,就剪了些插瓶,準備送到你房間。」
「傅少不會覺得我多管閒事吧?」
「不會,」傅行深低頭,鼻尖上濃烈的香氣更加馥郁芬芳,「我很喜歡。」
蘇晚以為他最近真的很喜歡玫瑰,不知怎麼的瞬間便想到了血巢宮殿外的花海:「我也覺得很漂亮,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我聽說有一種叫『紅潮』的玫瑰,味道更加清雅,不知道這裡有沒有。」
傅行深在聽見「紅潮」二字後,捧著玻璃瓶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
「哦?」他嗓子有些干,心臟狂跳,「沒有聽說過呢,你從哪裡聽說的?」
蘇晚輕輕一笑:「要說從哪裡聽到的已經不知道了,傅少就當我在夢裡聽到的吧。」
傅行深眼眸一片黑暗。
夢中,在那片深紅的土壤上,只種著一種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