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元嗤笑一聲:「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孩子都四歲大了。」
孩子。
對,孩子。
諾伽低頭看了一眼飯糰,飯糰立刻屁股衝著他。
「是,那次嗎?」
時元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是。」
諾伽聲線微啞:「對不起。」
時元抬手:「打住,在這件事情上你不用道歉,我還得感謝你,沒有你就沒有這隻崽,這幾年幸虧有他陪我,不然我高低得去戰場上刨一刨你的骨灰。」
說到這裡他又諷刺道:「不過也刨不到,因為你根本不是什麼狗屁軍孤,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高貴的王子,包括和我結婚的時候,但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你,畢竟我當初目的也不純。」
他能理解,他能接受,他就是累了誰也不想搭理了。
諾伽臉色有點蒼白,不過他皮膚本來就是冷白的顏色,所以這會也就看不太出來。
但時元能感受到他整個人都很冷,似乎衣服存不住體溫一樣。
時元:「而且我都說了你別跟著我,你這會還站在我家門口,你想幹什麼?」
諾伽緩緩:「……幫你收拾衛生,然後做飯,等你睡醒。」
時元指尖快速點著門把手。
「偉大的王儲殿下還會繼續為我做這種事情?」
諾伽眉頭痛苦皺起。
時元:「你走吧,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如果有可能,諾伽更希望時元和他生氣,或者憤怒,而不是現在這樣,平淡,隨意,看見他似乎看見的是什麼路人。
時元看他不動,又道:「說實話,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你了,我以前的確愛你,但現在可能是不愛了吧,我就只想養崽,畢竟我的孩子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就離開我。」
諾伽:「時元——」
「你知道嗎?」時元忽然打斷他,「在你之前,我的母親貝溫特也是這樣,你們曾經對我來說都很重要,卻在我最依戀的時候忽然消失,我就算再笨,也不會同一個陷阱跳三次,懂了嗎?諾伽。」
人可能會不長記性的被連續傷害,都這樣了如果再不小心點,那乾脆找個地給自己一埋了事。
「我不會再是你的陷阱。」諾伽低聲道。
時元眯眼。
諾伽:「我也不回帝國,四年前我就回去過了,我已經做完了一個王儲該做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呼吸停頓,似乎是在勉強維持音色穩定,「時元,我想回家。」
時元安靜呼吸。
飯糰抱著爸爸大腿不敢說話,他能感受到爸爸並沒有表面那麼輕鬆自如,爸爸的肌肉在緊繃著。
諾伽渾身都十分冷沉,夜色打在他身上像是掛了一層霜。
陰影遮蓋了他的半張臉,顯得他的下顎更加凌厲消瘦,似乎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諾伽期待著時元能和他說一句話,但時元嘴唇緊閉,似乎並不想理他。
「他……」男人指尖抬起,朝向幼崽,「出生的時候,你受傷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