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真話假話,這個記者會,虞柔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
淚眼婆娑間,虞柔憤恨地瞪著他,聲音滿是哭腔,「你覺得我還會再相信你的任何一個字嗎?」
「是我太蠢,明知道你是來幫尹家說情的,你的心向著尹星月,卻還是因為你那句管了我媽的病三年,相信你手上是真的有人證。」
「靳承川,你就是個王八蛋……」
她哭到呼吸急促,有些難以喘氣,小臉慘白一片,心梗得厲害,身子軟軟的偏了一下。
靳承川一直扶著她,才讓她不至於摔倒。
見她完全冷靜不下去,眼神絕望到頹然無光,一點不愛惜自己懷著孕的身體,靳承川也來氣了。
「你確實蠢,憑手上那丁點證據,就想揭露尹氏豪門的黑幕,且不說記者會後,你要如何面對網絡輿論和靳尹兩家的反擊,就尹明德那種老狐狸,你根本不清楚他的底牌,如果他在記者會上反將你一軍,那時尹家能全身而退,輿論壓力全在你一個人身上,你又要如何自處?」
虞柔:「我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我還怕什麼,該畏懼的是尹明德,他有家室有名望有事業,這些他通通都不敢失去,但我孑然一身,我比他豁得出去!」
靳承川氣得直搖頭,「你的社會地位遠不如他,他想踩死你,跟踩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你覺得憑豁得出去就斗得過他?你不怕身敗名裂,也不怕丟了這條命,那你肚子裡的孩子呢?」
眼淚順著下巴滴落,虞柔因他的話,而怔住。
他抓住她的胳膊,俊臉沉得有些凶,一字一頓道:「你媽沒了,你就要發瘋作踐自己,小心先沒了母親又沒了孩子,賠上三條命,那時親者痛仇者快,尹明德照樣事業家庭混得風生水起,你媽泉下有知,估計都能被你氣活過來,然後再死一次。」
他那張嘴一懟起來,就像淬了劇毒。
那毒蝕骨灼心,讓虞柔恨得咬牙切齒,卻也因此冷靜不少,「你放心,我會活得很好!我還等著看你這種人的晚年,會有多悽慘!」
靳承川微挑眉,「好,我也等著看。」
虞柔深深呼吸,努力平復失控的情緒,扒拉掉他攙扶自己的手,小心翼翼挪到置物架前,倚靠一會。
靳承川側眸看她,看見她瘦弱的雙肩,因為剛才哭得太狠而一聳一聳的,
母親驟然離世,又跟父親決裂,世上沒有別的親人了,她那小身板看起來孤零零的,有些可憐。
如此想著,心口有點堵,他抿了抿苦澀的薄唇,懶散的語調道:「這裡明明有肩膀可以借你靠一會,非要挨著那硬邦邦的鐵柜子?」
虞柔背對著他,對這明顯示好的搭話,無動於衷,「滾,畜生不要學說人話。」
「……」
人無聊的時候,總會覺得時間格外漫長。
為了困住虞柔,又怕她一個人困在這裡,會做出什麼極端行為,靳承川明明可以等她進來後就出去,卻還是選擇跟她一起被困。
他並不喜歡待在這種狹小的環境裡,跟小時候被關禁閉一樣難熬,但冷靜不少的虞柔,又不肯跟他講話,再難熬也只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