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玉執說得直白,「三哥是覺得留下她的器官,便能覺得減少對她的愧疚嗎?可是,就算她的器官將來移植給其他病患,那也終究不是她了。」
最後一絲希望,被毫不留情的破滅。
愧疚和痛苦,如潮水般湧來,幾乎快吞噬理智。
靳承川緩緩鬆了靳玉執的衣領,重新拾起骨灰盒子,牢牢抱在懷裡,神色失魂落魄,有些踉蹌地轉身離開,高大的背影顯得孤寂又無助。
「三哥。」
靳玉執叫住他,「你是不是……很愛虞柔?」
他腳步微微頓住,聲線啞得厲害。
「是,我好愛她。」
從很早就喜歡,到後面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他掙扎逃避過,也曾往她身上貼滿負面標籤,妄圖從心裡拔出那份不該生根發芽的愛意……
再次回頭,他清冷的面龐早已滿是淚痕,深紅的眼尾哀慟至極,嘴角卻勾著嘲弄的笑,「可是,她一點都不愛我,她愛的人,是你。」
靳玉執眼眸閃了閃,有些驚訝,心裡困擾多年的疑惑,跟著得到了解答。
「看樣子,三哥很早就知道她對我的心意?」
「嗯。」
「所以這些年,逼我留在國外繼續深造讀研,哪怕我回國,也要把我安排到最遠的邊境戰地醫院去工作,是不想我跟她見面?是怕我搶走她嗎?」
「是。」
眼淚無聲滑落,不慎滴到檀木盒子上,他緩緩垂下浸滿水霧的琥珀眼,指腹輕輕擦去那滴淚,怔怔失神輕笑。
「是不是很可笑,哪怕她不愛我,哪怕靳家不會同意我養情人,我還是固執的把她藏在身邊,養了三年。」
靳玉執盯著他,眼神有些複雜,睫羽蓋住不易捉摸的情緒,「不屬於你的人,終究留不住的,三哥還是儘快放下她吧。」
靳承川沉默,緊緊抱著骨灰盒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靳玉執注視著他的背影,眸色很深,眼圈漸漸紅了,掐緊的雙拳藏在白大褂下。
……
從醫院離開後,靳承川回了海景別墅。
這裡承載了他跟虞柔三年的回憶,床、沙發、餐桌、書櫃、浴缸……仿佛處處都還殘留他們『做』過的痕跡。
「嘿嘿~我的金主大大,我最近看上了一款香奶奶的包,特別特別好看!直擊我的心巴上,真的好想要哦,買給我嘛~」
「嗚嗚嗚……鐵達尼號太感人了,他倆的愛情好好哭!」
看她為了電影主角的愛情,哭得稀里嘩啦,他捏著紙巾替她擦眼淚,戲謔她像個小孩子,看個電影都能代入。
她氣呼呼的插著細腰反駁:「才沒有!我就是看上了那條叫海洋之心的珠寶,為我不能擁有它而哭!」
電影裡那條海洋之心項鍊,他確實弄不來,於是帶她去頂奢珠寶店挑了一條有點類似的水晶之心,花了一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