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傢伙當時隔天沒能見到她,有沒有很失落,她心裡挺過意不去的。
她微微弓起背,雙手撐在膝蓋上,低低喘氣,是真的很想再見見小奶糕,但身體快超負荷,有心無力。
「我真的太累了,走不動……」
靳承川沒有錯過她額間的汗珠,取出紙巾替她擦了擦,「你的身體素質太差,這才剛爬到半山腰,就不行了?」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昨天晚上才空降金銀島,你倒是輕鬆自在,你知道我一整天的運動量有多大嗎,好不容易晚上能休息會,凌晨就被你叫起來爬山。」
沒能休息好,體力也沒能得到恢復,她渾身都是疲軟的。
靳承川幽冷的眸逐漸泛起一絲柔軟,聲音也輕了許多,「我背你。」
「不用。」累歸累,她並不想跟靳承川有過多的肢體接觸,「我還能再撐一會,我自己走。」
靳承川根本沒考慮過徵求她的意見,直接將手電筒塞進她手裡,強勢轉身,將她一把背起。
「手電筒拿穩,好好照著前方的路。」
「哦。」她腦袋無力的耷拉在他的肩頭上,是真的累得沒力氣掙扎,充當一個給他拿手電筒的支架。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喘著氣都要懟一懟他。
「靳承川,我有時候真的好討厭你。」
男人脊背一僵,腳步頓了頓後又繼續往山上走,語氣平淡:「為什麼?」
「你是我身邊唯一一個完全不會尊重我意見的男人。」
他從來不在意她的想法,獨斷獨裁,不會考慮她想要什麼,而是考慮她需要什麼,然後不管她要不要,塞給她,強制執行。
他太霸道了,又有權有勢,使她經常很苦惱,想徹底擺脫他,又始終像被荊棘纏滿全身,越掙扎越勒得緊,不得喘息。
「可是,如果明知道你的意見是錯誤的,還要一股腦聽你的?」他腳步沉沉的往前走,一字一句認真的說:「就比如現在,你說太累了走不動,如果尊重你的意見,不背你,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哪有現在輕鬆。」
虞柔無語,「就算受罪,也是我的選擇,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剝奪我做選擇的權利?就算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為我好,可這種被逼迫的感覺,我並不會感到開心,不是嗎?」
就像當年她想召開記者會聲討尹明德的那件事。
雖然已經知道靳承川當年把她關在雜物間,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她依然不能完全釋懷。
他明明有很多種處理方法,卻選擇了最直接也最極端、最令她難以接受的方式。
「……」
靳承川並不是個完全不講道理的人,她的話,他聽進去了。
「如果我的方式,讓你感到不舒服,我向你道歉,我以後會儘量改正。」
他偏頭,跟腦袋趴在自己肩頭上的虞柔對視,鳳眸漾起星星點點的光芒,格外認真:「所以,能不能不要再討厭我,嘗試著再喜歡我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