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柔不回答這個問題,反問:「安斯少爺,如果將來公爵夫人和公爵的夫妻情分走到盡頭,鬧起離婚,你會幫誰?」
裴吉安斯幾乎不用思考,「他們不會離婚,政治婚姻哪裡輪得到他倆做主,就算不愛,就算恨死對方,他們也得一輩子綁在一塊。不過,真離了我也無所謂,不管誰贏誰輸,或者兩敗俱傷,都不會影響到我。」
虞柔怔怔的看著他,忽然覺得他的性子跟裴吉文森特很像。
那副英俊帥氣的外表下,包裹著一顆冷漠虛偽的心,親情淡漠,永遠是自己的利益至上。
「我真的不用您送我去醫務室,一來一回,您估計就要錯過正餐的入席時間了。」
裴吉安斯背著手,往前走著,生著悶氣不說話。
「我保證會自己乖乖去醫務室處理傷口,不會給您惹事。」她聲調纖柔,我見猶憐,「胳膊實在疼啊,我巴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到醫務室去,哪裡還有心思闖禍,請您相信我。」
裴吉安斯停步,再度看表,略帶威脅的眼神盯她,「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就不光是母親大人容不下你。」
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次他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
憐香惜玉?紳士至上?
沒有利益的事,沒有必要浪費多餘的表情去演戲。
「安斯少爺。」
虞柔又喊了他一聲,微笑著說:「我其實不喜歡裴吉南初這個名字,不,準確來說,我不喜歡裴吉這個姓。」
不喜歡裴吉這個姓,意味著她不喜歡公爵府養女四小姐的身份。
裴吉安斯半回頭,深深的睨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陌生的豪華大莊園,虞柔邊走邊向路過的守衛詢問醫務室的位置。
為她處理傷勢的是專供皇室貴族的老醫生,鑷子取出了嵌進傷口的少許玻璃碎渣,雙氧水清理血污,碘伏消毒。
她疼得冷汗直冒,眼含水光,死咬著紅唇一聲低嗚,又忍不住問老醫生:「我會留疤嗎?」
剛問出口,醫務室的門被打開,裴吉蜜和靳玉執一起進來。
虞柔慌忙擦了擦眼角,問:「你倆怎麼來了?」
裴吉蜜插著小腰,驕縱的輕哼一聲:「來看看你這個闖禍精,有沒有疼得哭鼻子唄。」
「一點小傷,我才不像你,嬌生慣養的,劃倆血口子就得嚎一整天。」
「我才沒有,不知道是誰哭了呢,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我看得清清楚楚哦。」
「……」
兩人因為年紀差不多,有來有回的還嘴,使醫務室變得有些熱鬧。
靳玉執從進來過後就沒說話,一直盯著虞柔胳膊上的傷,銀絲眼鏡下神色凝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