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你面前,永遠是最美好的一面,你看不見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十足的變態,他那雙手沾了很多人的血,多到可能他自己都數不清。」
「不是的。」裴吉蜜哽咽流淚,下意識想反駁什麼,「父親他……他只是恐嚇你,想讓你認錯,讓你乖乖的,別再跟虞柔和靳承川聯絡,他不會真的那樣對你的。」
靳玉執冷笑一聲,「你為他開脫的話,那樣蒼白無力,恐怕連自己都騙不了吧?」
「……」
裴吉蜜擦掉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她莫名心慌。
有一種靳玉執明明在她面前,卻離她越來越遠的感覺。
「我會去勸父親大人的,他絕對不會那樣對你,玉執哥哥,之前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他依然會把你當成女婿疼愛。」
靳玉執搖頭,「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他對靳家的仇恨深入骨血,我姓靳,註定跟他只能是仇人。」
「為什麼不可能,你忘記那些事不就好了,人活著是為了將來啊。」
靳玉執抓住她的胳膊,恨紅了眼尾,恨得咬牙切齒。
「當初我是為了妹妹,才跟他虛與委蛇,但他騙我,他早在阿柔參加晚宴回來的時候,就為了泄憤,殺了我的妹妹。裴吉蜜,跟妹妹相認是我唯一的念想,他捏住我的軟肋,給了我希望,又親手破滅,你叫我怎麼能不恨,叫我怎麼忘記?」
裴吉蜜聽靳玉執說起過妹妹的事,現在聽他說妹妹已經死了,心臟跟著揪起疼痛。
「會不會……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靳玉執捏緊她的胳膊,因為過度用力而腕上繃帶再次崩血,「對你來說,他是敬愛的父親,如果我親手殺了他,你還會想跟我在一起嗎?」
她早已滿臉淚痕,聽得心裡絕望。
靳玉執是在告訴她,他跟裴吉文森特之間的仇恨已經深刻到只能你死我活,他永遠不可能選擇跟她在一起。
「等我養好傷,等待我的,是裴吉文森特無止境的折磨……」
「不會的。」裴吉蜜哭著瘋狂搖頭,「我會保護你。」
「你不可能每分每秒都跟我待在一起,你不會知道你回公爵府休息的那幾個小時裡,我會經歷什麼,你如果真的想幫我,就殺了我,讓我少點痛苦。」
「我不!」
裴吉蜜喉間哽咽,哭到渾身顫抖,「你相信我,我來想辦法,我會去勸說父親大人的,你們之間一定有辦法和解的。」
靳玉執嗤笑一聲。
她太天真了,被家裡保護得太好,遇到事情總是這麼理想化。
那把被裴吉文森特親手放置在他枕頭下的水果小刀,被她拿著。
他緩緩抬起她的手,語氣一貫溫和,替她調整刀尖的位置,「最鋒利的地方別對準自己,小心會傷到。」
裴吉蜜被他的動作吸引了注意,正鬆了手上握刀的力道,靳玉執猛地抓緊她的手,用力刺向自己的心口,刺得毫不猶豫。
「啊!」
血濺到裴吉蜜的手上,浸透了白色繃帶,靳玉執突然的瘋狂把她嚇得失聲尖叫。
「玉執哥哥!來人啊,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