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吉文森特眼尾緩緩紅了,別過視線,不再看她,渾厚低沉的煙嗓帶著諷刺的調調,「別這樣稱呼,受不起,一直以來我都是利用你而已。」
虞柔笑了笑,看得通透,「您殺伐狠辣,雷厲風行,但對我是真心的,也給予了最大的寬容和溫柔,我都記在心裡,臨走之前總要來跟您說一聲。」
「真心?」裴吉文森特嗤笑,「你懂什麼是真心?如果懂,那天就不會夥同靳玉執逃跑。」
虞柔緩緩坐到他床邊,真心實意的娓娓道來。
「我知道靳承川之前被害,靳玉執是幫凶,您和另外一位神秘人是合謀斗靳家,靳承川原本命不久矣,您明明可以瞞下解藥劑的事情,卻還是告訴了我。」
「我猜,是怕那位神秘人會誤傷到我,所以才以解藥劑為條件,把我弄到您身邊,那群保鏢既是監視,也是保護。」
「情婦是假,當成女兒看待卻是真,對嗎?」
裴吉文森特氣息沉沉的側過頭,不看她,「我沒你想的這麼偉大,你該恨我的。」
「他們都恨您怨您,但我不恨,也沒有資格恨,相反,我覺得您是個可憐人。」
事到如今,虞柔想知道某些真相,只能敞開了說:「被迫失去追求那方面性福的資格,真的很殘忍,您看似兒女雙全,子孫滿堂,卻只有裴吉蜜是自己拼盡全力,搭上一輩子子孫福才辛苦生下來的親生血脈,這種事,任何人經歷過都不能保證不會因此厭棄世事,您的暴戾、病態、瘋狂,我其實都能理解。」
裴吉文森特震驚的瞪著她,雙眼漸漸猩紅,被銬住的雙手跟著掙紮起來。
「你!你在說什麼!」
跟他的逐漸情緒失控相比,虞柔顯得非常淡定,「您這輩子是不是就擁有過我媽媽這一個女人,您跟黛拉夫人沒有親密關係,裴吉蜜是試管得來的,這些我都知道了。」
「你?!」
他胸腔起伏劇烈,像一頭在發怒邊緣卻被死死禁錮住的野獸,恨得咬牙:「是泰德告訴你的?」
虞柔垂下眼,不解釋。
「你都告訴誰了?靳承川和裴吉安斯也知道嗎?」
虞柔搖頭,「沒有,我誰都沒說。」
裴吉文森特的掙扎漸漸停止了,失控情緒緩和許多。
虞柔繼續問:「我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是因為我想知道您為什麼這麼恨靳家,是不是跟您的這些身體情況有關係?」
聽她提起靳家,裴吉文森特雙眼煞紅,殺意濃烈。
「都是靳商那條老狗!他害得我一輩子不能人道,差點斷子絕孫,我就是要殺光所有靳家人,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