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無論是她說什麼,戰景熙都沒有再回復她,她更是一點東西也不願意吃。
蘇暖暖心裡急,可這種時候她也不知道她該說什麼才是對的,戰建東做的那些事連她當初聽到都怎麼也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她。
而她也是了解戰景熙的,也就表面看起來很堅強,內心裡其實比誰都要脆弱,重感情。
她昏睡的這兩天裡,她就一直在想,她該怎麼勸她想開一些,她知道她就會不願意吃東西也不願意說話的,如果是平時,她也會想先隨著她的心意,至少能讓她開心些。
可現在,她身體太虛弱了,那天她……
蘇暖暖用力咬著內唇克制住自己要流淚的衝動,她的景熙,那麼一直總跟她說她其實想要當媽媽,她其實想要生一個像她那樣漂亮的女兒……
那時她不在現場,可她能想像得到她當時的絕望和害怕。
她流了那麼多那麼多的血啊……
這麼嬌弱的一個人,上天怎麼就不肯憐憫她一些?
她爸爸做的事,怎麼就能算到她身上,算到她的孩子身上?
她已經夠苦了,為何還要讓她再遭受這般的磨難。
「熙寶,」蘇暖暖眨眨眼睛,溫柔憐惜地撫撫她的頭髮,「我們……」
「他呢?」沙啞虛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蘇暖暖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嗯?」
戰景熙平靜地看著她,「他在外面嗎?」
「……」蘇暖暖這才明白她說的是周硯川,她點點頭,「他,他一直在外面。」
「讓他進來。」
「……」
病房外。
聽完蘇暖暖的話,周硯川整個人呆了下,好一會兒,他菲薄的唇瓣才動了動,「她,怎麼樣?」
蘇暖暖抬頭,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他仍然是那天的那身衣服,只不過那些血跡早已經乾涸了,兩天沒有洗漱,他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頹廢氣息。
下巴上的鬍子也長長了不少,總之一眼看過去,就跟個流浪漢沒差別。
這兩天蘇暖暖不記得她,還有保鏢將他趕走過多少次,可他仍還是固執地站在這裡,不說話,更不問她什麼。
最開始趕到醫院時,她真恨不得把他殺了,剁碎了再扔出去,現在,她要他活著,她要他好好活著,看著他愛的女人是怎麼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她更要景熙這些天來在他身上所受的所有痛苦和屈辱都還回來!!!
蘇暖暖這半天都不說話,周硯川也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也或許他本來就是什麼都知道的。
不過是幾十步的距離,可仿佛是千山萬水般遙遠。
周硯川雙腿灌滿了鉛一樣沉重,每往病房內走一步,腦海里就重現出戰景熙滿身是血地倒在他懷裡的畫面。
還有地上那一大灘的血跡,那麼那麼的多,從她的身體裡流出來的,他的孩子,他們的,化成了一灘血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