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寶寶,你別哭!」戰冥寒最見不得她掉眼淚了,「我已經在安排醫生過來了,我相信她,我們都要相信她,你忘了,景熙是最堅強的,她一定會沒事的。」
蘇暖暖怎麼會忘呢,小時候的戰景熙是她們幼兒園裡出了名的藥罐子,她更是醫院裡的常客,小小年紀,因為岑家的阻止,幾乎是沒過過什麼安穩日子,可她只要好了,就永遠都是眸眼彎彎地笑著,仿佛住院,吃藥,打針那些,根本不存在一樣。
一個小孩子要做到那樣,是很難很難的。
現在這一關,她能熬過去嗎?!
蘇暖暖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碎掉了,半天后,她想起什麼地仰臉看向戰冥寒,「周硯川呢?他走了嗎?他肯簽字離婚了嗎?叔叔,景熙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他離婚,說不一定他一簽字,景熙就會醒來了。」
戰冥寒沉吟著回她道,「他現在高燒昏迷在樓下輸液,等他醒來,我會讓他簽字的。」
「要是他還不肯呢?」蘇暖暖看得出來,周硯川那個男人絕不是一般的病態。
「由不得他。」
戰冥寒話音剛剛落下,主治醫生就過來了,夫妻兩個忙又問醫生景熙的病情,可答覆還是一樣的,三天之內如果醒不過來,後面大概就很難再醒不過來了。
三天,七十二小時,蘇暖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盼著景熙能醒過來,奇蹟能出現。
然,不論她怎麼祈禱,也不論她用任何辦法,說什麼,做什麼,戰景熙就還是那麼睡著。
第五天的深夜兩點半,整個醫院都靜悄悄的,重症監護室這裡更是安靜的針落可聞。
周硯川半跪在戰景熙的病床前,高燒昏迷住院幾天,他瘦了不少,滿眼的紅血絲,眼底的烏青重的可怕,整個人都顯得狼狽又病態。
他久久地凝視著病床上形容枯槁的人兒,他在她身邊四年,她何曾這麼憔悴過,她永遠都那麼鮮活,有生活力,小太陽般,孜孜不倦。
「大小姐,」他輕喃地喚著她,撫上她小臉的手指帶著顫抖,千言萬語涌到喉間只變成了一句對不起……
他不該的。
不該把那些都加儲在她身上。
不該那般固執地認為,她樂觀,她想得開,她就一定會什麼都接受得下。
他更不該,步步緊逼著,最終把她弄到現在這一步。
陸安說的,她早在上次住院時,就想好了一切,她所要的,就只是大年那天,能好好地為戰建東過個生日,讓大家最後記得的,還是她幸福燦爛的樣子。
可卻都被他毀了。
他甚至以那樣殘忍的方式讓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他是知道的,知道她那麼愛戰建東這個爸爸,而戰建東縱有萬般不是,在她爸爸這個角色里,他是完美的。
孩子,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