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川當然知道這是她的真心話,不過知道和信是兩回事。
「孩子的事,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他沉沉地跟她解釋著,「但我承認,我確實是從出現在你身邊的第一天起,就盼著你死的。」
「嗯。」戰景熙很平靜地點頭,「我知道我不怪你。」
她爸爸媽媽害了人家的寶貝女兒,又把話說得那麼絕,人家詛咒她,也正常。
至於周硯川,岑家跟他扯上關係也是一種緣份。
詛咒不是他下的,他只是一個執行者,他沒什麼錯。
而且本來也是戰家欠岑家的,她能理解。
可周硯川卻無法像她這麼平靜,他欠她太多太多了。
「七七,」他嗓音沙啞地叫著她,「你不問我嗎?不問我什麼時候開始起那麼算計你的嗎?」
「都過去了,也沒什麼意義了。」戰景熙看得很開也很坦蕩,「那些事,我都已經要忘記了。」
「可我沒辦法忘記,大小姐,」周硯川大手伸向她的小臉輕輕地捏了捏,「我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我想回到只是大小姐周保鏢的那段日子。」
戰景熙看得出來,他很糾結也很痛苦, 所以這一次她沒有躲避,就任由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用粗勵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這是他曾經很喜歡對她做的動作。
那時她深愛他就特別地喜歡他這樣的碰觸。
那時她更以為,她和她的周保鏢能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低下眼皮,景熙看著放在她臉頰上修長有力的大手,半晌,她抬起眸,勾唇淺笑了下。
「周老大,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徹底對你失望,不願再愛你的嗎?」
聞言,周硯川瞳眸驟然一動。
景熙對上他似震驚又愧疚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濃了些,是那種坦然釋懷的笑。
「是在楓林公寓,我生病了,一個人去醫院輸液回來,我問你,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景熙平靜地笑著,眼底卻有無法掩飾的哀傷,「沒錯,到那個時候我心裡還是對你抱有一些期待的,你是我第一個真正愛上的男人,我把我所有的第一次,我所有的能給的都給了你,你不愛我,你騙我,你欺侮我,你逼我,你掐我脖子,那些我都不怪你,因為我知道,是我爸爸犯了錯,他欠了你你才這麼對我,父債女償,又是我爸爸錯了在先,我無法怪你,可那天晚上,周老大,你知道嗎?我真的好難過啊!」
「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去陌生的醫院看病,輸完液我才想起來,我還要吃避孕藥,你知道我的體質,我對那藥過敏,那天我吃過後,我坐在車裡暈了好久,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我在想你,我滿腦子都是寵我疼我愛我的周保鏢,可我又很清醒,我的周保鏢他不要我了,他也不會管我了,到公寓後,我其實好想好想讓你抱抱我,生病好難受的,我討厭生病,我討厭我總是愛生病的身體,我想吃你做的瘦肉粥,我想你給我煮好吃的麵條,我想第二天時,你能陪著我一起去輸液,我不想一個人去醫院,我也害怕一個人去醫院,可你好冷漠也好兇,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個甩不掉的髒東西和垃圾,但即使那樣,我也問出來了,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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