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還愛你,我能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和你在一起嗎?就算是我媽,我家裡人,這滿京都所有所有的人,都不會對我議論什麼,說什麼,我自己心裡這一關也是很難過去的,還記得那天在島上你問我,不想那個孩子回來嗎?周保鏢,那是我的骨肉,我怎麼可能會不想呢?可她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就像我們之間從前發生過的真的也好假的也罷的那些甜蜜,都隨風而逝了,我承認,我們之間什麼都很般配又契合,跟你在一起時,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那樣鮮活有靈魂,坦白講,我也很喜歡這樣的自己,可周老大,有塊很大的石頭它一直壓在我的心口太久太久了,我覺得好累,我放不下所有跟你在一起,你又總這麼逼我,我真的會崩潰的,你不忍心看我這樣的,對不對?」
她這一段話太長太長,周硯川有每一個字都很認真地聽進去,他也明白她想要什麼樣的答案,可他就是說不出來。
湛黑的眸子定格在戰景熙白嫩的臉蛋上幾秒後,他看向窗外晃動的樹影,嗓音低而落寞,「一生還有這麼長,大小姐想我們就這樣孤獨終老嗎?」
孤獨終老。
心頭默念著這四個字,戰景熙眼前莫名其妙地湧現出夢裡那個小奶娃,還有她那句委屈巴巴地找粑粑找粑粑。
半晌,她看著周硯川剛毅分明的側臉,聲音比方才溫柔了幾分,「周保鏢,商晉北有句話說的對,我們之間是有緣份的,以後你還會來京都吧,我們說不定還是能經常見到的,再見到時,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問聲好,至於孤獨終老,想開了也沒什麼不好的。」
她話音落下去許久後,周硯川才緩緩收回視線,他一字一句問的很慢,「大小姐這樣想嗎?」
「嗯。」戰景熙乾脆地點點頭,「我這半天在這裡看著你,我想了很多,我不能一直見到你就那麼仇視你,太累了,而且折磨你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所以,我想我們都退一步。」
周硯川沉默下來。
「周保鏢,商晉北有句話說的對,我們之間是有緣份的,以後你還會來京都吧,我們說不定還是能經常見到的,再見到時,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問聲好,至於孤獨終老,想開了也沒什麼不好的。」
「折磨你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
腦子裡重複響起她這些話好幾次,他語調複雜又糾結,「七七,以後我們見到了,可以像朋友那樣說說話閒聊?」
「嗯。」戰景熙重重點了下頭微笑,語氣帶了幾分很久都不曾有過的自然俏皮,「我都說了我會放下當然會這樣,不信我的話,你可以過段時間試試啊,看我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見到你就煩的要罵你!」
「……」
她怡然放鬆的整個病房的氣氛都變得好了起來。
商晉北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和諧無比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相談甚歡的畫面,他腦殼卡的那麼一兩秒地揉揉眼睛再看,戰景熙面上的的確確是掛著明晃晃的笑。
天上下紅雨了?
今天的太陽是從東邊落下?
還是戰大小姐也中毒了,只是現在才毒發?
而且她中的毒還是腦子一下回到並不知道周硯川真實身份的時間,還以為他是她普普通通,只是人帥活好的貼身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