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在踏進這個門的時候,要來做什麼說什麼,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是打磨好的。
褚嚴修端起茶盞吹了吹:「我和褚肖源不一樣,爸,我畢竟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十三歲那年發生的事情,難道您忘記了。」
褚括心臟咯噔一聲,老臉微僵,下意識斂眉躲過褚嚴修的目光。
當年那件事情,至今他都不知道褚嚴修知道多少。
緩了幾秒後,他長嘆一聲,痛心疾首道:「怎麼會忘記,那一年我差點失去你,那件事發生之後,我連著好幾年晚上都擔驚受怕睡不著,哎,好在你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平安無事嗎?
褚嚴修嘴角微不可察的勾出一抹諷刺。
他的好父親,連贖金都捨不得給綁匪,又怎麼可能會因為他被綁架的事,擔驚受怕。
從始至終,擔驚受怕的只有他的外婆,和他的母親。
想起母親,褚嚴修垂眉望著自己手腕上閃閃發亮的黑色佛珠。
褚括話題轉變的十分平滑:「說到你二弟,我就恨不得再回去給他幾巴掌。」
「嚴修啊,想必你應該已經知道,盛勢集團股票下跌的事情吧,哎,公司出高價養的那群飯桶沒一個有用,但是爸相信你醒來,一定能夠力挽狂瀾,你是為父最驕傲的兒子。」
褚嚴修沉著眉目一言不發,直到褚括快失去耐心,才不緊不慢開口。
「嗯,我知道。」
「不過,除了這件事,我還知道,您給了褚肖源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
褚括老臉一燙,手心猛地攥緊。
看似緊張窘迫,實則早就有了應對策略:「嚴修,我知道我給了你百分之四的股份,卻給了老二百分之十,咋一看這事做的不公道,但是你也清楚,爸爸給你股票的時間可是早了老二一年多。」
「哎,其實本來他這吊兒郎當的性子,我是沒打算這麼早給他高層職務和股份的,但是你喬姨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自從我給你職務和股份之後她就鬧的雞犬不寧,不管怎麼說,前幾年盛世的發展的確有她的苦勞,但是她又不能拿公司股份,其實這百分之十的股份,算是你喬姨、老二和老三三個人的,本來老三還小,但是和你喬姨實在吵煩了,俗話說家不和萬事不興,不過你放心,股權方面呢,以後對於你們三個兒子我絕不偏私。」
您可真是一點都不偏私。
褚括姑且這麼說,褚嚴修就姑且這麼聽。
回想十四歲那年,母親剛過世才一個多月,他便被褚括送出國,一年到頭打不了幾通電話,如今褚括肯坐在這裡和他虛以逶迤,也真是難為他了。
距離股東大會定下來的,有關徹底凍結褚肖源百分之十股份的日子,只剩下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