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下局面，廖雲再去深究也毫無意義。
她眯起眼睛，望著那片如火焰般艷麗的薔薇花牆，卻感覺越來越模糊。
如今連看東西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她深知自己無法陪伴慕九九太長時間。
聽了白昭昭對褚嚴修的評價，以及她親眼目睹褚嚴修和慕九九的相處，也能感覺到，褚嚴修對慕九九確實是真心的。
既然如此，她也應該有所表示了。
「嚴修啊，姥姥和九兒手頭有六十多萬，姥姥將來不會成為你們的累贅，九兒雖然頭腦不太靈光，但她幹活利落、勤勞、肯吃苦，是個善良聽話的好孩子。」
「姥姥！」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瞬間刺破了對面褚嚴修的心理防線。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鼻頭一酸，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他又怎能聽不出廖雲的言外之意呢？
她說她不會成為他的負擔，說九九會是個安分守己的女人，這無疑是她和九九的卑微與無奈。
看似，廖雲不願來清水別墅，是對他的考察，但又何嘗不是她對世態炎涼、人心淡薄的失望。
看似，慕九九不答應結婚，是不夠信任他，但又何嘗不是她對未來的彷徨。
褚嚴修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
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對第二個女人這麼溫柔。
他傾身越過桌面，伸手握住廖雲的手，目光深沉如墨：「姥姥，您說什麼呢，今天，您不許再去觀雲府邸了，我褚嚴修霸道慣了，以後，我非要讓您過上最好的日子，穿最貴的衣服、吃最貴的飯！」
說著，褚嚴修聲音逐漸哽咽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破防到這種程度。
至少，慕九九都沒能做到，讓他如此心疼！！！
慕九九出事之後，廖雲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究竟是如何拉扯她長大的啊！
廖雲和褚嚴修雙雙垂眉，似乎在努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抬頭對視的瞬間，兩個人的眼底，都似有淚光閃動。
廖雲抽出褚嚴修大手包裹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坐正身子後，她長吁一口氣。
「我還要去昭昭那兒呆兩天。」
「不許去！」
廖雲聞言，看著褚嚴修霸道的、兇巴巴的臉不由得笑了起來，笑的褚嚴修一下子紅了臉。
磕磕巴巴道：「姥姥，我平時不是這樣的，我今天是……」
長大之後，從沒像此刻這般心虛窘迫過，就像是回到了打架後怕被姥姥發現的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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