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醫院裡,我和英子才知道,那個男孩是被綁匪綁架到山上的,為此我和英子還配合警察做了調查,不過當時廖姨身體不好,英子擔心警察通知廖姨去林堯縣配合調查,就沒提廖姨。」
「沒成想,走的時候,男孩的母親塞給我和英子一大筆錢。」
說到這裡,柳方聞停下了。
抬頭看向褚嚴修:「這便是故事的全部,我和英子,沒有把錢的事情告訴廖姨。」
褚嚴修也盯著柳方聞的眼睛:「回去的細節,我也要知道。」
柳方聞一下子破防了。
他猛地低頭,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他雙手緊緊攥住面前舊的發黃的玻璃杯,咬牙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哭腔,好一會後,他用力抹了把眼淚。
悶聲說了一句:「好,那希望你把接下來的話,當成一種藉口吧。」
說完,柳方聞才帶著鼻音繼續。
「從林堯縣回去的路上,英子抱著那二十萬哭了一路,在這之前前三天,我們的小兒子被醫生告知要儘快手術,醫療費加手術費最少十五萬。」
「回去當晚,我和英子接到電話,給廖雲說,孩子安全送到醫院了,並且被家人接回家了,那二十萬,就這樣被我和英子昧下來了。」
「第二天,我們就離開了柳家街。」
站在門口,震驚的聽著這一切真相的陳七堯終於反應過來。
怕惡魔發火一般的,他走過來,在褚嚴修耳邊小聲匯報:「他沒說謊。」
「我的確查到了這件事,十四年前,柳方聞在匯市中心醫院,一次性交過十萬,給小兒子柳文智做了一個腦部手術。」
褚嚴修冷漠的看著哭泣的柳方聞,問:「所以,你後悔了嗎?」
「本來是不後悔的。」柳方聞捂住臉,痛苦道:「可是,上個月,我後悔了。」
褚嚴修:「因為看到慕九九因為救人事件,而被毒蛇咬傷後,她和姥姥過著一貧如洗的生活嗎?」
柳方聞用袖子擦了把眼淚,抬頭看著褚嚴修:「你和廖雲認識?」
褚嚴修看到了柳方聞眼中真實的痛失和悔恨。
其實他心裡清楚,能在十四年後,聽聞廖雲生病,而送去兩萬塊錢的柳方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褚嚴修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這個問題,為了消除他對柳方聞一家的怒意。
遇到慕九九之後,他才發現,原來這世間,並非只有黑與白。
還有灰色。
有一些人,你就算在生氣,你也恨不得、怨不得。
慕九九讓他生氣過很多次,可是他對她的愛,並不會因為怒意而減少半分。
眼前的柳方聞,也差不多,就算再惱他怒他,可是,這個人曾經救過,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