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肴察覺到自己情緒又有些不對,深吸一口氣,努力放軟了聲音:「只有把事情都放到檯面上才能解決,不是嗎?」
那邊的聲音帶上了一分期待:「餚餚,你是說……?」
「對。」嘉肴閉了閉眼:「我們把當時的事情都攤開說,有問題就解決問題,這麼多年了,我也不想和你就這麼……就這麼一直鬧下去。」
嘉肴的退步讓電話另一端欣喜若狂:「好好好,餚餚說的對,那我們明天就好好談談,都說清楚。」
「光說的不夠,我還想要證據。」
「……什麼證據?」
「失憶住院的病曆本和出警記錄。」嘉肴說:「那天我記得有來過警察,你們應該有報過警吧?」
對於嘉肴失憶一事,嘉媽媽給的答案是嘉肴九歲那天晚上因為知道嘉爸爸外面有了其他女人,受不了跑出去,然後不小心踩空摔下山坡,然後磕了腦袋造成失憶。
但嘉肴卻一直不相信這個說法。
她直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絕對非常重要。
這下對面沉默了很久,空氣安靜地只聽得見雙方呼吸的聲音。
那個聲音帶著為難:「餚餚,都已經過去了,沒必要……」
「明天最重要的就是這個。」
「但也太久了,餚餚你知道的吧,病曆本,那家診所也早就倒閉了,鄉下那種診所,哎!你別掛電話,爸爸不是不願意,但你讓爸爸怎麼找呢?還有出警記錄,多少年了,那時候紙質的東西,怎麼還能找到?」
「肯定能找到的,你再找找看,或者那時候的醫生,護士,警察,他們的電話也可以。」
「餚餚……」
嘉肴抿了抿嘴唇,再開口的時候有些發啞。
「求你了。」她一字一頓地說:「爸爸。」
嘉爸爸到底還是答應了盡力去找。
因為嘉肴爸爸電話的打斷,嘉肴剛剛還沒回答白夜鶯的問題就把筆記本合上了。
原本現在,嘉肴可以繼續和白夜鶯的話題,然而她心情很堵,著實沒有繼續的心思。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嘉肴忽然聞到一股特別的清香味。
偏頭看去,客廳陽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進來一根樹枝,上面正爆著一簇米粒大小的米色小花。
嘉肴認得出這樹枝是小區樓下綠化帶上種的香樟。
這個小區並不新,年歲久了,香樟不斷長高大之後,有不少會長到低樓層的陽台邊上,一伸手就能摸到。
但嘉肴這裡可是九樓!
小區怎麼可能會有九層樓高的香樟。
嘉肴快步走到陽台邊上探頭去看怎麼回事。
樓下的香樟確實沒有九層樓高,但是它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獨獨有一根樹枝長得特別的長,而且恰好就伸到了她的陽台上,還憋出了一簇花。
嘉肴探頭往下望的時候,還看到有幾個人飯後散步路過這顆香樟樹,都忍不住駐足對此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