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嘉媽媽其實也在努力地思索當晚的細節,回想那天晚上嘉肴到底拿走了什麼才讓他們這麼暴跳如雷。可奇怪的是,無論是她還是嘉父都只記得那天嘉肴從家裡拿走的是一本童話書,很普通的童話繪本。
可是怎麼可能呢?一本童話繪本會讓他們非要讓嘉肴交出來?
所以他們只能相信,當時大概是有其他重要的東西,但是他們兩個就是都忘了。
嘉肴又問了兩句,也確定這些就是嘉媽媽所知道的全部。
她沒有心思再說話,就打算掛掉嘉媽媽的電話,嘉媽媽卻又提起了關於車的事情。
嘉肴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確實該解決這輛車的事,但解決方式大概不會是嘉媽媽想要的那種。
嘉肴說:「我知道了。這樣,媽媽,你先算確認一下這輛車出廠價是多少,然後這兩天準備和籌集一下該賠付的現金。」
嘉媽媽愣住了,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嘉肴沒管嘉媽媽的吃驚,繼續說:「等我這次假期結束,我會約上嘉有誠。這麼多年來的花費和帳單,是多是少,我們還是都當面算算清楚吧。」
這次,沒等嘉媽媽後續的反應,嘉肴一下子就掛掉了電話,然後拉黑了嘉媽媽的手機號碼。
很快有其他的手機號碼打了進來,嘉肴看也沒看掛斷,然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給手機設置了白名單。
但是在設置和篩選白名單的時候她卻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會給她打電話並且重要的人那麼少,而且最先被排除的,是她的父母。
但是當嘉肴真的把這些號碼排除在外之後,失落之後卻是巨大的輕鬆,好像她真的放下了什麼可怕的負擔。
【嘉肴】:白夜鶯,我今天做了一件大事,而且準備去做另一件大事。
【白夜鶯】:那你很厲害啾!
【嘉肴】:確實很厲害了!我都做好到時候他們要是敢罵我,我就掀桌的準備了。
爸爸那邊的不識好歹,媽媽那邊的白眼狼,她會面臨的大抵就是這兩個稱呼。
但是嘉肴仔細想想,就算她沒做出這個決定,她依舊是不識好歹,依舊是白眼狼。
【白夜鶯】:為什麼要被罵?
【嘉肴】:因為父母養大了我,雖然過程並不好,可他們養大了我。
【嘉肴】:但是我要做的大事,就是準備要擺脫他們。
【白夜鶯】:在森林裡,樹木在春天開花,秋天結果,果子脫落之後,會變成新的樹木。
【白夜鶯】:不會有老的樹木去質問新的樹木,為什麼不按它們想要的方式生長,更不會覺得新的樹木是它們的一部分。
【嘉肴】:或許是因為它們結果之後不必撫養果子長大,也不在乎新樹木的生死。樹長大只需要太陽和水,但是人長大需要的東西更多,所以人需要回報。
【嘉肴】:我不是在反駁你,我只是在說我自己……我有些不確定自己該怎麼做。
嘉肴有些懊惱。
她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甚至不是現在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有時候,想要做到卻並不簡單。
鐵石是硬且冷的,而血肉柔軟又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