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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夏艱辛跋涉的同時,同一片廣袤的白色森林中,竇朗正在努力把自己從一個齊腰深的雪堆里拔出來。
他身後是一連串大大小小的空洞,都是這一路上深一腳淺一腳踩出來的。竇朗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掉進這種很深的雪坑裡,每次出來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而且把身上弄的潮乎乎、冷冰冰的。
走到現在,竇朗開始對自己之前的行為充滿了懷疑。他已經走了一天半,每次都到精疲力盡才肯停下來休息,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走出五公里,有時環顧四周,看到幾乎一模一樣的樹木和雪地,竇朗恍惚中感覺自己是否曾經來過這裡,根本就沒有在向正確的方向前進。
這種懷疑現在已經加劇到哪怕地上沒有他行走過的痕跡,竇朗依舊疑神疑鬼的認為自己遇上了鬼打牆,這棵樹他剛剛是不是見過?
這一切不會是系統的圈套吧?雖然系統在注意事項中提了一嘴存在各種建築,誰又知道這些建築到底離他們有多遠?可能他的運氣太差,副本的登陸點離這些建築過遠,以至於耗費整個副本的時間都無法抵達這些地方,只是把精力浪費在了無用功上。
一想到這兒,竇朗的腳步就越來越沉重,積攢的力氣一下散了大半。他倚靠在一棵松樹下,攤開四肢,頹廢了好長一段時間。
直到冰冷的雪地吸走了他全身大部分熱量,讓他的體溫低到開始發抖了,竇朗才開始琢磨。如果就此放棄離開森林,他要怎麼度過接下來的十幾天?
不如就在原地建起一座庇護所,反正這裡最不缺的就是木頭,他就不信自己造不出一座保暖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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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桃氣喘噓噓地在雪地里奔跑,不過與其說跑,不如說是狼狽地走,她的速度根本快不起來,有時一腳踩到過於鬆軟的雪,還會整個人向前跌去。
就在剛剛,她在停下來歇腳的樹旁邊看到了新鮮的熊爪印。
經歷過這麼多副本,方海桃已經不是最開始的遊戲小白。剛進入遊戲時,她甚至連葛藤下面有富含澱粉的葛根都不記得,傻傻地取了葛藤織布,把明顯更有價值的葛根留在了原地。
而現在,不管是這麼多副本的歷練,還是她趁著副本間隙尋找各種求生知識苦學苦練,方海桃儼然已經是個頗為嫻熟的生存者了。
受到過幫助、遭受過背叛,有數次命懸一線,也有劫後逃生。所以她在發現被撕裂的樹皮、附近迸濺的木屑和爪痕的深度後,很快就冷靜地判斷出這是一隻體型相當龐大的熊留下的痕跡,而且這痕跡相當新鮮,這隻熊極有可能與她擦肩而過。
她誤入了熊的領地。察覺到這個可怕的事實後,方海桃選擇立即逃出這片區域,甚至不得不改變了自己的前進方向,這代表著她在這之前的努力有可能功虧一簣,在慌亂中回到最開始的登陸地附近。
但是除了遠離,她沒有別的選擇,她打不過熊,武器不夠有殺傷力,職業上能起到幫助的地方又太小了——因為方海桃是一個裁縫。
以她裁縫的職業,在遊戲中並不占什麼優勢。
裁縫、鎖匠和漁夫在論壇中被戲稱是遊戲中規模最大的玩家群體。很明顯這不是事實,而是這三種職業太弱,適用性太窄,成為了玩家們想隱藏自己職業最好的託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