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六樓,出了一身汗,胳膊累得又酸又漲。
另外兩個合租的室友還沒回來,正合陳夏的意,不然還要費口舌遮掩。
她把自行車推到屋內,拽了張紙擦掉額頭的汗,踢掉鞋子,把自己摔到床上,攤開手腳呈「大」字。
張秋秋是一個標準的社畜,有著大城市白領的通病—很少運動,每天唯一的運動機會就是擠地鐵,回到出租屋不是躺在床上打遊戲就是玩手機,身體常年處於亞健康的狀態。
今天一天的運動量已經達到了張秋秋的極限,渾身的酸疼是最好的證明。
「唉——」
陳夏長長嘆了口氣,如果是她自己的身體,雖然比不上專業的運動員,可與張秋秋比起來還是綽綽有餘,要知道,她可是學校操場上的常客,每周必在操場跑上三四次,每次三公里起步。
按她的設想,最好今天就騎自行車回鄉下。
一個一千多萬人口的大城市停電後一定會秩序失控、無比混亂,現在大家都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心中的道德底線未崩塌,還守著規矩,一旦知道停電不可逆,必然會有一些人蠢蠢欲動,牆倒如山傾,即便上面有人和軍隊鎮著,也免不了一番動盪。
陳夏不想成為犧牲品,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漩渦。
可這具身體已經很疲憊了,不能硬撐著上路,她必須留出一部分精力應對路上的意外。
陳夏眯了會兒眼,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門外說話的聲音傳到屋內,她睜開眼睛,看到屋內陌生的一切,才記起來自己還在遊戲中。
她把自行車推到陽台上,拉了窗簾遮住,隨後打開房門,出去後又關上,來到了客廳。她想看看這兩個室友是不是也是玩家。
客廳擺著一堆衣服,一個大行李箱敞開著,一個室友正蹲著收拾東西,另一個室友倚著門框啃著蘋果吃。
陳夏問收拾東西的室友:「雯雯,你們公司放假了?」
王雯雯點點頭:「放了,沒有電,電腦和手機都不能用,再待著也沒什麼意思,主管就給我們放假了。」
陳夏視線移到行李箱上,「你……收拾東西要走嗎?」
王雯雯說:「我去我姥姥家,她家就她一個人,我不放心,等什麼時候來電了我再回來。」
王雯雯的姥姥也在這座城市,只不過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隔著大半個城市。
陳夏點點頭,看向另一個啃蘋果的室友:「小雨你呢?你也要走嗎?」
何小雨搖搖頭:「我不走,停電這麼大的事,市政府肯定在加班加點派人搶修,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來電了,來回跑太麻煩了。而且我家離這幾百公里,回去不現實。」
陳夏不再問了,在張秋秋的記憶中,三人之間的關係比較冷淡,在一起很少討論各自的私事。
王雯雯說:「我覺得這次停電不對勁,平時停電頂多是電線出問題,這次連手機都不能用了。」
頓了一下,她試探著說:「你們說會不會是末日來了?我辦公室的同事們都這樣說。」
何小雨嗤笑一聲:「怎麼可能?雯雯你要相信科學。不和你們說了,我回去補個美容覺,凌晨兩點才睡,可困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