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陳宮與這兗州的士林關係都不錯,那若是有他出面在這些士林中宣傳宣傳,曹德的瓷器工坊哪裡還缺顧客,而送給陳宮的白釉瓷圍棋就是一個宣傳的道具。
曹德讓親哥來舉辦慶功宴,為的也是宣傳他的瓷器工坊。如今他生產出來的第一批瓷器,全都是餐具,等到那些世家大族前來赴宴,見著他們曹家這精美白淨的瓷器,難道會不心動?
要知道這些世家才是最趕時髦的人。
在曹德一番解釋下,帷帳中眾人都明白了他的打算,他們雖不通行商之事,但也認為其法可行。況且,雖不知這小郎君是如何尋得這般手藝匠人,但若真的能生產出這樣精美的瓷器,便是世家大族,也會趨之若鶩吧。
而陳宮得知曹德打算,心裡一個念頭浮起,自從主公入主兗州之後,便與兗州一些世家衝突不斷,若是這次的慶功宴能將兩方人馬集聚一室共商大事,說不定會冰釋前嫌。
曹操並不看好阿疾的打算,那些世家對他成見頗深,只怕連這慶功宴都不會過來,又怎麼會出資求購,而對此,陳宮則是站出來表示,「主公放心,只等這慶功宴日子定下,給各家的請帖便由屬下親自送去。」
陳宮作為這兗州士林的翹楚,若由他出面下帖,即便這些世家不願與曹操為伍,也會過來露個面再離去,見自己的謀士與幼弟都興致勃勃,曹操沒再多言。
等到眾人散去,曹德卻沒有走,曹操見他磨磨蹭蹭的似乎是有話說,就招手讓他上前來,「何時變得這麼扭捏,有話直說便是。」
曹德清了清嗓子,開口老氣橫秋道,「哥,等到那日那些傢伙說話不好聽,你便想著他們不過是來送錢財的……」
看著幼弟苦口婆心的樣子,曹操心底發笑,阿疾真是多慮了,倘若真能從這些世家手中挖出一筆錢財來,那便是看在錢財的份上他也能多忍讓一二。
陳宮回去後,果真如他所言,親自前往兗州幾位世家中,邀請他們同往曹軍的慶功宴。
對此,各世家自是反應不一。有人鄙夷曹氏出身不堪,恥於為伍。有些則是礙於陳宮面子,只好應承下來。其中還有一部分人分明格外厭惡曹操,卻打算親自前往這趟慶功宴。
「不過是贏了一場小小的勝仗罷了,便如此驕矜不凡,待我等前往,必要殺殺其銳氣。」此人一開口,便引得身邊諸位士子附和。
他們都是兗州世家子,如今也都受邀前往曹軍的慶功宴,方才開口之人為邊讓,此人極善辯論與辭賦,年輕時便名聲在外,當年便是大將軍何進都對其十分欽慕,不僅任命他為官還多次提拔。
而邊讓此人,極為看不上曹操為人,偏生他又與陳宮為好友。如今雖應下邀約,卻不是去把酒甚歡,而是早早決定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一旁士子同仇敵愾,這兗州之地自來是他們家族說了算,這曹孟德不過是宦官之後,養兵弄權,還想坐擁兗州,他們這些兗州人可不會同意。
慶功宴是定在曹宅,這日曹氏僕婦天不亮便開始忙碌,早早備下宴席上所需的食材,而管事們則檢查宴席所用的器具是否都準備齊全,他們知曉這次來自家的客人中不少為世家,這些家族都傳承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最看重禮儀,可不能叫人家看輕了。
而不管他們如何準備,等到了時辰,曹軍幾位將領與謀士都已經落座,這兗州的幾位世家士子才姍姍來遲。曹德坐在他大侄子旁邊,瞧了瞧上首他哥臉色不見喜怒,就趕緊使了個眼色給一旁的陳宮。
作為中間人,陳宮趕緊拉著這些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