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曹丕好奇望著他倆,但卻十分警惕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也被塞一嘴,但曹老爹卻是主動嘗了嘗,確實是鹹的。
而且是很純正的咸,既不苦,也不澀,曹老爹的眼睛發亮。
但是等見到鹽礦外擠滿的馬車牛車,心裡懊惱,阿疾這下子辦事太沒成算了,既有提煉細鹽之法,就應該找親信之人辦事,怎能這麼大戰旗鼓,只怕這煉鹽之法是藏不住了。
不出他所料,見曹家眾人各自嘗了那雪白細鹽,原本還坐在車廂中不露面的世家紛紛下了車,雖面上一片風光霽月,但那略快的腳步還是暴露了一二。
「曹太公既有好物,又何必藏私,不如讓我等也見識一二……」
「所言不假,我等與令郎如今都為兗州謀事……」
「能治毒鹽,這於天下也是大功一件,曹太公可莫要藏私……」
「……」
曹德嘆為觀止,他可是記得以前這些世家都是一副不屑與他們曹家為伍的清高模樣,有朝一日,竟還能見到這些人主動與他們攀關係?
真是活久見。
而曹老爹面上雖笑盈盈與眾人寒暄,心裡早就罵這些世家果真不是東西,平日一副文人自傲模樣,等見到了利益卻是傾巢而動。
說是士林風骨,但若是為了家族利益,這些人也真是豁得出去,曹老爹心裡感嘆,果真還是他們曹家人麵皮薄了些。
曹德就見他老爹與這些世家你來我往的,像是一群老狐狸過招。他眨眨眼,老爹是個清瘦老頭,一臉和善,再看看一旁世家文人,各個長衫廣袖,風度翩翩。
嗯,剛剛一定是他的錯覺。
等到回去的路上,曹德就坐到他老爹一輛牛車上,然後問起方才之事。
「爹,即便細鹽精貴,也不至於讓這些世家如此吧?」在曹德看來,這提煉細鹽還比不上燒制瓷器呢,瓷器精美,價錢也昂貴,而那香粉鋪子出產各物也是不凡,樣樣都值千金,當初這兩門生意雖然也令兗州眾多人士眼熱,但也沒像今日這般不顧體面。
曹老爹冷哼一聲,斜睨了他一眼,「你這小兒懂什麼……」
那瓷器香粉再好,也只是賞玩之物,甚至只有門第高貴之人才能享用,但是細鹽卻是上及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必須要食用。況且粗鹽有毒之事並不是辛秘,即便是他們曹家所食的飴鹽,味甘而難以嘗出其中苦味,稍稍一些便價值千金,可也不抵阿疾今日提煉的細鹽潔白細膩,這叫那些世家如何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