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說他下學期就要去英國了。」
五條奈奈子抱著幸村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口,悶悶開口。
英國?
幸村民眾挑了挑眉。
他沒想到今天的交流會竟然是跡部為自己準備的歡送會。
「小景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網球。」
五條奈奈子在他胸前蹭了蹭,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小景這麼照顧她,還幫了她不少忙,可現在她卻沒有辦法。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小景的時候了。
不是被哥哥牽著手到跡部家見到的那個坐在父母身邊打扮的像個小王子一樣的跡部,而是在街頭網球場,即使被比他大好幾歲的人用網球打的遍體鱗傷卻仍然牢牢握緊球拍站在球場上蓄勢待發的小豹子。
身上、臉上,到處都是擦傷和泥土,一雙圓滾滾的葡萄眼卻亮閃閃的,燃燒著不屈的鬥志。
——就像,就像是看準了自己的獵物,準備隨時撲上去咬下一大塊肉的敏捷矯健的,訓練有素的猛獸。
當時她還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跡部景吾的眼神,不過如果讓現在的他來說,那就只有四個字:
志在必得。
那天的街頭網球場,雖然對方人數幾倍於跡部,最後卻都沒有在手中拿下勝利。
這十幾年來,她和跡部認識多久,就看他為了網球努力了多久。
身為日本第一財團跡部家的獨子,跡部家幾位家長對他的成長教育管理非常嚴苛,在文化課之外,他還需要從小學習企業管理與多國語言。
「小景,你和我一起去玩吧。」
國小的時候,她曾經趴在跡部的書桌上,想拉起一直埋頭在書堆里的他出門放鬆。
「奈奈子,你去找樺地吧,等我忙完了就過去找你。」
回應她的只是溫柔的摸頭殺,和一顆棒棒糖。
拜託,她都七歲了,又不是六歲的小孩了。
國中的時候,也許是和跡部爺爺達成了某種協議,她看到能在球場上盡情揮灑汗水的小景,真的很開心。
雖然他更囂張了,甚至站在冰帝最高的地方,俯瞰整個恢弘的冰帝,對她說。
「看,這是本大爺打下的江山。」
然後,在春日的料峭寒風裡,比太陽還耀眼的冰帝帝王被追了三條街。
國中三年級的時候,她在歐洲接到了來自凌晨四點的日本的電話。
電話里,那個一向自信滿滿的聲音帶著疲憊,雖然被誤解,但他還是堅持走自己的路。
如果說國小和國中時他還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打球、參加比賽,那自從他升入高中,打球的時間幾乎都是從每天的睡覺時間中硬擠出來的。
合宿時,有好幾次她從睡夢中醒來,都能看到對面那個房間裡亮著礙眼的燈。
即使是這樣,第一天最早出現在球場的人群中,必然有他的身影。
哼,也不怕把自己熬死!
每次看到他快樂的打網球時,她都會在心裡吐槽。
但就是這樣的跡部,剛剛對她說。
「今年是我最後一次全國大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