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早已換上睡衣,此時正靠坐在床頭看著從家裡帶來的畫冊。
「欸?可是。」
那邊的少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傳來一陣開關抽屜的聲音,然後就是她有些懶洋洋的嗓音。
「你去法國的話我們不就要異國戀了嗎!!!」
不要啊!
少女哀嚎。
就連現在短暫的異地戀她都不想忍耐,更別提長久的異國戀了,到時候他在國外辛苦訓練,到處飛參加比賽,而她在國內一邊哭一邊在網上刷他的消息,看他全網緋聞亂飛。
腦洞不知道飛到哪裡的少女被自己的腦補嚇到了,仿佛都已經看見不遠的將來自己悲慘的愛情故事。
身邊可憐的棉花娃娃成了最佳出氣筒。
聽到那邊有些可憐兮兮的聲音,幸村低聲笑了出來,話語中帶著絲絲蠱惑。
「那,你和我一起去法國好不好。」
今天下午的時候,法國那邊一家具樂部的負責人就通過黑部教練聯繫到了他,並且向他表達了想要簽他成為職業選手的意向。
兩年前他也曾經收到過對方的邀約,但是當時他出於種種原因並不想離開日本隊和日本,所以一口就拒絕了,今天卻沒有,只是和對方說,希望能給他一段時間考慮,等這次的u-17世界盃結束後再給自己的答案。
對方應允的相當爽快。
這兩年日本隊在u-17的排名僅次於德國,而相對全隊的成績,他個人更是以全勝的戰績傲視所有人,這兩年間透過各種管道接觸他的俱樂部不計其數,所以對方答應他的要求在他看來輕而易舉。
他從小就是個安靜的性子,所以能在畫板面前坐得住,在學習網球之前,他最愛的就是抱著畫板,在小花園裡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
如果四歲那年沒有踏入那家具樂部,也許他最終選擇的道路會是藝術,或者醫生,可是現在,網球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無法割捨的一部分,他想為之奮鬥,也想,去更大的舞台。
所以,從答應赴約起,他就沒有想過拒絕對方。
不過,這樣的話,他和奈奈子之間就不只是現在這樣相隔幾座城市的距離,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見到彼此。
到時候,他們之間橫跨著時間與空間的雙重距離,就連擁抱都成了最奢侈的願望。
人心易變,他相信奈奈子的心性,也相信他們能克服困難,但是,他不敢賭。不敢賭她傷心難過的時候自己正在遙遠的另一個時空,那時她會不會怨懟,不敢賭他受傷失意的時候她並不知曉,那時自己又會不會心生出不滿。
人心一旦產生一絲猜忌,就會像一道裂開的口子,在時間的摩擦下,愈演愈烈,最後就算用最粗的線,都無法縫合。
如果,如果,奈奈子也一起去的話...
——
向來沾枕頭就睡的五條奈奈子失眠了。
因為幸村的一句話,她的眼睛從晚上睜到日出了。
「哥哥早安,傑哥早安。」
「早安奈奈子......」2
剛回來正相對而坐吃宵夜的兩人看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下樓的人,都有被她臉上碩大的兩個黑眼圈驚到,五條悟用筷子夾著的天婦羅都掉到了桌子上。
「你昨晚沒睡好嗎?」
他糾結了一下用詞。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昨天是趁著他們還沒回來半夜去做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