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世界裡待了整整十年,她其實早就已經習慣去忍受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環境了。
可是對於能加入團體生活這點,她多少是抱有期待的。
早川世安看著男生的座位,回想起了經久彌新的某個片段——
那天,通過微弱的光感,她能感受到太陽應該不錯,就想出去病房散散心。
沒想到人剛到花園,護工臨時被人叫走幫忙,讓她一個人在草坪上待一會兒。
草坪上當時聽起來很熱鬧,而且以小孩居多。
身上的痛楚並不影響他們喜歡玩鬧的天性,因此坐著輪椅的她理所當然便成了「攻擊」目標。
反抗是沒有用的,因為她的聲音太輕,被淹沒在一片玩鬧聲中。
就在她緊緊攥著扶手以為自己註定會負傷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輪椅後面的手柄,並用溫柔而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不可以這樣胡鬧哦。」
那是她第一次遇到幸村精市。
她主觀意識地以為,男生的聲音是自己從聽過的春風。
那些黑暗裡關於聲音的記憶總是能很快回顧完。
早川世安提著書包走出教室。
既然是幸村的意見,或許她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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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現在想要申請進入社團嗎?」女生有些驚奇地看向突然找上門的陌生訪客,「可是這學期都過了一半了耶?」
早川世安見此情形,連忙擺了擺手,「我只是來問問,勉強的話——」
「不是啦,只是有些好奇。」女生安撫道,「你是二年生吧?怎麼會突然想要加入美術社?之前沒參加其他社團嗎?」
「我——」她還真不知道之前的自己到底為什麼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活動。
早川世安思考了一下,語氣不是非常篤定地道:「算是…身體原因吧。」
「哦,這樣啊。」女生點了點頭,嘀咕道:「我還以為是為了幸村那傢伙呢……」
「嗯?」
「哈哈,因為很多女生就是為了幸村君才想加入美術社呀,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女生眨了眨眼,爽快地說明了原因。
……
那她可能的確也是因為他的原因。早川世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想,但她沒敢說。
「這樣吧,我說一下美術社的規定——」女生伸出手指,開始掰著數數,「一周至少需要出席三次部活,時間隨意;每周至少要上交兩張作品,無論什麼形式都可以,作品可能會被送去參賽;每個月都要和社員一起進行至少一次的採風。如果以上接受的話,美術社的大門就會為你敞開。」
「兩張作品?」早川世安無措地拽緊了裙子的側邊。「但我只會鉛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