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沒有聽進去的樣子。
幸村挑眉嘆笑,幾步走到了放著作業的台子。
屬於野澤風的那張風景默寫已經幹得差不多,而早川的那幅畫本來顏料用量就不大,更是已經幹得徹底。
幸村將兩幅畫一上一下摞在這周的作業里。
收拾到一半,他的指尖在觸摸了畫紙某一角的時候頓住。
將野澤風的作業掀開些許,露出了剛才一閃而過的落款。
這是……什麼?
幸村精市伸出手,右手的拇指指腹摸上落款下方的點點凸起。
看起來並不像是胡亂戳出來的。
「幸村君,我好了。」
早川世安帶著瀝乾了水的畫具走進教室,發現幸村精市穿著校服的背影站在台子前一動不動。
她走近了些,看見對方指尖停留的地方,神色一剎變得僵硬。
「早川桑,這個是自創的特殊記號嗎?」幸村精市看向旁側的女生,抓取到了她臉上的那抹不自然。
「……算是吧。」早川世安避過對方探究的視線。
其實也沒什麼好慌的,就算是幸村看出來那是盲文。
只是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解釋自己會刻寫盲文這件事。
主觀上來說,即使這個幸村精市和她並無交集,但她依舊不想騙他。
「好啦,走吧,不然門衛真的要封校了。」
早川世安將野澤風的那副風景水粉往自己的畫上一蓋,轉身去拿書包。
她儘量將自己偽裝得淡定,殊不知行為和語氣中的慌亂全都落在了幸村精市的眼裡。
那一雙藍紫色如星辰般的眼眸此刻看著女生的背影,滿滿都是探究。
是了,他或許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關注起早川來了。
她看起來多了些秘密。
越是掩飾,越是讓人想要琢磨清楚。
巧的是他幸村精市正好對有趣的事情很有耐心。
第四章
走出校門的時候,太陽已經降到了海平面的下方,天色昏沉得極快。
早川世安雙手提著書包走在幸村的身側,內心複雜地路過一盞又一盞的路燈。
這已經是幸村精市以同班同學的身份第二次送她回家了。
之前那次同行,至少還有另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生和幸村存在共同話題,所以即使她走在一邊不說話也不會尷尬。
但這回只有兩個人。
而顯然,他們倆還沒有開啟一個合適的話題。
明明是同一個人,但那份毫無顧忌和無話不談卻全部留在了那個黑暗的世界裡。
想到這,早川世安輕嘆了一口氣。
她用餘光悄悄往旁邊看了一眼,卻正巧對上了幸村望過來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