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裡——
「原來在盲文里我的名字是這樣的吶?很有意思。」
醫院的手術室外——
「等你可以看見的那一刻,我會站在距離你最近的地方。」
回憶著過往的片段,早川世安終於慢慢緩了過來。
她抿著唇吸了吸鼻子,緩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子顫著聲音說:「我……睜眼的時候……沒有看見你。」
她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睜眼的時候,以為眼前會是一片黑,或是一片白。
可是她卻躺在一張柔軟的沙發上,耳邊放著舒緩的音樂。
她的面前坐著一個拿著記錄板的心理醫生,溫柔地對她說:「今天暫時就到這裡吧。」
這個世界的九月末,她看得見了,卻好像又什麼都沒看見。
神明將她一個人拋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幸村精市看著眼睛鼻子一片通紅的早川世安,心口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他能體會到這種感覺。
這就和當時他好不容易打通了早川世安的電話,卻得到了一句「我們不要再聯繫了」的時候一樣。
生命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強制切除了。
太疼了。
疼到迷茫。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幸村深吸了一口氣,指腹揉了揉早川的手腕處。
等過了會兒,他輕聲道:「我一直在。」
不管是在那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他一直在。
而無論是在哪個世界,記憶證明,他無論如何都會喜歡上這個叫做早川世安的少女。
她有一頭順直的烏黑長髮,一雙明亮透光的眼睛。
她常常會哭,但是會哭得很小心。
她純淨簡單得像是不可褻瀆的神女。
這幾個月的記憶慢慢融合,幸村精市也越發確定內心的想法。
又或者其實他一早就確定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
他還以為……自己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幸村精市看著早川世安,語氣變得認真:「可能有些突然,但世安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過,等你手術做完,我要跟你說一件事?」
因為哭得太厲害,早川世安儘管盡力克制,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小幅度抽泣著。
當聽到幸村精市這麼問,她短暫地停了一下,點了點頭。
之前她還想起過這件事。
但當時……
早川世安莫名有些心虛,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之前的事情。
她當時就是因為想起了這件事,才刻意疏遠了這個世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