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世安自然不知道幸村腦子裡的那些彎彎繞繞,她看著手上削得平齊的蘋果肉,不禁有些沮喪:「你怎麼連削蘋果都削得那麼好啊?」
「不然你以為你以前吃的那些蘋果都是誰削的?」
早川世安拿水果刀削了一塊果肉下來遞過去,「……我以為都是伯母削的。」
幸村精市笑道:「母親削蘋果的手藝可能和你差不多。」
早川世安正在削另一塊果肉的手一頓,抬眼看向幸村精市:「你這到底是在埋汰誰?」
「小心手。」幸村精市提醒道。
見早川世安不會傷到自己了,幸村才回覆:「我覺得不會也挺好的。」
「怎麼就好了啊……」
「會得少,做得自然也少啊。」
「那我可就不學了。」
「嗯。」
早川世安鬱悶地往嘴巴里塞了一片蘋果。
她莫名覺得,幸村根本不像個病人。
哪有病人將陪護的人給照顧得這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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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前禁食禁水,還要做各項身體檢查。
這些幸村精市都非常之配合。
然而直到被通知要進入手術室的時候,他心中卻後知後覺地開始惴惴不安。
護士小姐出去以後,室內重歸安靜。
早川見幸村忽然去到窗戶邊照顧早櫻特地從家中給他帶來的小雛菊,跟在後面走過去卻發現對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見那花灑里的水半天也沒澆下去一滴,早川世安將水壺接了過來,幫他潤濕了土壤。
等到差不多了,她將水壺放在窗台上。
「放心,睡一覺就好了。」早川世安將手握上幸村精市的,「我會一直在外面陪著你的。」
幸村精市有些恍惚地看向一旁的早川世安,總覺得淺淺的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只是角色顛倒了一下。
他嘴角微微彎起,手掌翻過,指尖清淺地勾了勾對方的小拇指,「那你可不能食言啊。」
他其實很害怕一覺醒來,早川世安就不見了。
如果這一切不過是黃粱一夢,他倒寧願這輩子都別醒過來好了。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夢,醒過來以後的他面對的將是什麼樣的現實呢?
病症復發、每況愈下的身體,近在眼前卻失之交臂的冠軍,還有……沒有早川世安的未來。
病房的門忽然再次被人敲響,幸村思緒中斷,對著外邊應了一聲。
門在下一刻被人打開。
外面站著一群少年。
幸村精市的眼眸微微亮起,閃爍著紫色的微光。
他們怎麼會知道今天自己手術?明明他誰也沒有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