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在教育自己?
越前這麼想著,橄欖綠的貓瞳微眯,有些不情願地「切」了一聲。
平白無故被說教了一通,對方還是自己的對手,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幸村精市自然不會去在意越前龍馬心裡爽不爽。
他轉過身回到底線處,剛俯下身子,就見對面的少年已經開啟了無我境界。
看著對方周身淡淡縈繞著的無我氣場,幸村握緊球拍,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收斂。
對……就是這樣。
這才是我想要的重新開始。
無我境界一共是三道門——千錘百鍊、才氣煥發還有天衣無縫。
幸村清楚地知道,那個打敗了自己的越前之所以像是換了一個人不過是打開了最後一道門——就和那個同樣打開了這扇門的越前南次郎先生一樣。
可說破了天,那也只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狀態。
甚至在他看來,無我境界在某方面來講和切原的紅眼狀態無甚區別,只是對身體的負擔沒有那麼重罷了。
只要他想,他自然也可以。
但他不需要。
一局終了,將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一一回擊了的幸村冷著臉問:「是時候開始自己的網球了吧?你不會真的以為靠別人的絕招就可以打敗我了?」
場外,切原瞬間看向站在自己旁邊已經黑了臉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副部長,那不是你的……」
「咳!」被點了的真田弦一郎咳嗽一聲,阻止了切原把話說完。
太鬆懈了!
他和那小子打球不過是為了幫他恢復記憶,誰准許他用自己的招數去對付幸村了!
「副部長,有忙你是真幫啊……」仁王笑說。
真田雙手抱臂,板著臉嘴硬道:「既然是比賽,自然要堂堂正正地去獲得勝利!」
而且我至今都沒有贏過幸村,越前僅靠自己的絕招之一,又怎麼可能打敗他?
「對面那個一年生如果執意要這麼打下去,還沒到比賽結束,估計就已經精疲力盡了。」柳蓮二嘆息了一聲,將筆記本合了起來。
已經沒有記錄的意義了。
比分來到了3-0。
越前因為救球而再次撲倒在了場上,只是很可惜,這樣的回擊過於勉強,幸村毫不手軟地將這一球也收入了囊中。
完成扣殺,幸村腳步輕盈地落在網前,上次決賽所經歷的每分每秒猶如電影放映般再次重播。
對手的堅持,迷惘,突破自我。
自己的窘迫,狼狽,墜入深淵。
一個令滿場讚嘆,一個引來盡數唏噓。
越前抬頭的時候,幸村正一動不動地俯視著自己。
他並不知道對方只是陷入了回憶,只是驚覺那道身影落下的陰影對於此刻的他來說,簡直就像是魔障一樣無邊無際地籠罩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