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你們好像該集合了吧?」入江奏多笑眯眯地走過去打招呼,「怎麼還坐在這兒呢?是舍不得這裡嗎?」
跡部景吾一手抵著額角,聽到問話,眼皮輕輕掀了一下便又回到了書中,漫不經心道:「你們不回去?」
「我們也要回啊,只是看我們的意願了,有些人想要留下來繼續訓練也是可以的,反正這裡一直開著的嘛。」入江奏多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忘了說,恭喜你入選了代表隊哦。」
跡部依舊眼皮不抬:「彼此彼此。」
入江奏多喊服務員來點了杯咖啡,然後道:「我聽說你高中要去英國讀書呀?」
跡部的目光停頓了一下,「你聽誰說的?」
「自然是菜菜教練啊。」入江奏多臉上的笑意加深,就這麼好整以暇地打量他,「她說的時候好像挺不舍的,我覺得也是啊,跡部君要是去了英國的話,那我們見面的機會是不是也變少了呢?」
跡部景吾盯著書中的文字,眉頭有一瞬間的皺起。
眼皮垂下,掩去翻湧的思緒,他冷哼一聲:「我才不想見你呢。」
「誒?這樣的嘛?」入江奏多一點也不惱,「我還希望明年的世界賽,能和你組雙打玩玩呢?」
跡部嗤笑:「陪你一起演戲嗎?」
「你不覺得很好玩嗎?」入江奏多撐著腦袋饒有興味道,「劇本可以是被設定好的,但是觀眾的反應卻是無可預測的,從而也會影響劇本的走向,你不覺得這本身就是奇蹟嗎?」
聽到他的話,跡部景吾手中的書頁很久都沒有翻動。
明明入江嘴上在聊網球和演戲的事情,他的腦海中卻一直對昨晚的畫面揮之不去。
東京到倫敦一萬多公里,橫跨兩大洋,九個時區。
他問她要不要跟他去英國的時候,得到的是一句反問。
「為什麼你覺得去英國讀書,就是一定是我的夢想呢?」
「就算那是我的夢想,我也想靠自己實現它。」
「你要覺得我接近你是巧合或者處心積慮都可以,但我真沒想利用你實現什麼階級跨越。」
「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跡部景吾有時候對網球真是又愛又恨,愛它讓自己狂熱又純粹,恨它讓自己人生最狼狽的時刻都給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