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木地咀嚼著食物,只覺食之無味。
飯後,遲原久間一家沒有多作停留,就坐車回家了。
當她還是花崎理奈的時候,花崎有利曾經提到過遲原家,讓她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遲原家現任家主遲原久間已經掌權十八年,下任繼承人遲原澤樹已經成年,進入公司歷練。
遲原雅子的母家是佐藤,但遲原和跡部合作的更加密切,與佐藤往來並不多。遲原家不常在社交場合露面,並且只與幾大家族來往,是以花崎有利知道的也並不多。
現在看來,遲原理奈連遲原家的情況都沒有完全熟悉。
怎麼辦?
要想快速有效地了解遲原家,只能從內部人下手。
家裡的僕從可以收買,卻不一定忠心,更不可能知道家族秘辛。遲原久間心機深重,不重視血緣至親,向他詢問雖然合情合理,卻也一定會引起他的猜忌與警惕。遲原澤樹算是和她接觸最多的人,但是他性情多變,又有之前兄妹相殘的猜測,也不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那就只能是遲原雅子。
車窗上映出遲原理奈的臉,卻看不出神情。她盯著它,恍惚間好像對視了一樣,她們相互扯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容。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恐懼感油然而生。
對遲原雅子,遲原理奈的感情是複雜的。分別太久,她對遲原雅子沒有對母親的依戀。而遲原雅子,卻對她抱有愧疚之情。而遲原理奈,可以毫無顧忌地享受這這份憐惜。
但是當她決定利用這份愧疚之情的時候,感情就變質了。也許是內心殘餘的正義感在作祟,遲原理奈可以地設計每一個心懷不軌的人,卻很難說服自己去利用無辜的人。
只是,這是她唯一的辦法。
正當她搖擺不定的時候,遲原雅子像是知道她心意一樣,主動敲響了她的房門。遲原理奈打開門,感到一陣錯愕。
「理奈,今天下來還適應嗎?剛回來就去本家那邊真是太辛苦你了,不過他們都很滿意,你也不用太擔心。」
「母親……」理奈垂下頭,像是不敢和她對視,很緊張地說,「我剛回來,對家裡都不太熟悉,今天見了爺爺、伯父還有其他兄弟姐妹,都不知道怎麼樣和他們相處更為妥當。」
遲原雅子看著她這副彷徨失措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懊悔之情,聲音也更加柔和:「你父親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其實很關心你。還有澤樹從小就和你要好,知道你的下落之後自己主動說要去把你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