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奈,那我先走了。」
「我走了啊,跡部。」
遲原理奈無奈地露出一個笑容,心想這倒是都不用借一步說話了,忍足侑士和雲生千代走了之後,這條本就僻靜的小徑上就只剩下遲原理奈和跡部景吾兩人。
跡部景吾轉過身來,和遲原理奈面對面,嘴唇微抿。手指之間不住地摩挲,以一種極小幅度的方式保持著,甚至連跡部景吾本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個小動作。
局促不安。
「我不明白,跡部君這是什麼意思?」
遲原理奈的聲調平平,但是跡部景吾卻能從中聽出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怒意。
遲原理奈在生氣。
更準確地說,遲原理奈在生他的氣。
跡部景吾無力地張了張嘴,下意識地想要為自己辯解,卻發現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感受到苦澀的味道在心裡一層層地化開,然後侵入骨髓。
「抱歉。」
明明知道遲原理奈最討厭惹人注目,最討厭不顧她的意願自己隨意行事的人,跡部景吾還是單方面地違反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一時間,跡部景吾覺得所有的說辭都變得蒼白無力,所有的解釋都是在欲蓋彌彰。
罪行累累,連一點辯解的空間也沒有留下。
遲原理奈的眸光閃了閃,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是果決地離開,把跡部景吾一個人甩在身後。
於她而言,目前最為緊要的事情是把佐藤木也和鈴木智久的事情搞清楚。至於跡部景吾,遲原理奈根本分不出心力。
現在這樣,遲原理奈的態度已然清晰明了。跡部景吾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遲原理奈的意思。
其實,成為陌路人,已經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了。
從跡部景吾的生日宴會開始,遲原理奈的生活就不再平靜。或者,跡部景吾的生日宴會只是一個導火索,一個引爆所有潛伏危機的火藥。
遲原理奈的命運齒輪,從多年前那起綁架案就開始轉動了。也許,當她降生在遲原家的時候,上天就已經為她選擇好了未來的一切。
只是,在遲原理奈的內心深處,始終蘊含著未知的火苗。
傾盆暴雨澆不滅它,風吹雨打也無法熄滅它。它只是靜靜地待在那裡,等著命中注定的那一天來臨之時,才會變成熊熊燃燒的大火,將一切焚燒殆盡,包括遲原理奈自己。
別無他法,唯有自渡。
無論如何,遲原理奈都會盡力一試。
遲原理奈已經和鈴木智久說好,今晚帶他回家和遲原夫婦見面。
如果鈴木智久真的和幼時的遲原理奈見過面或者有其他關係,到時候自然會露出破綻。如果沒有,遲原理奈只好否定這一種猜想,換下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