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下廚的人他認識,或者說遠月學院裡沒有哪個人不認識她,身為十傑第三席,泉子可以說著在這個學院裡有非常大的權利,甚至可以左右他們這幫無名之輩的退學。
身為十傑,已經是最頂尖的存在了,他們也會在深夜裡研究料理嗎?抱著這樣的疑問,金太郎掛了電話,坐在樓梯上觀察起來。
沒想到,這一看就是一宿。
泉子一遍一遍做著自己的料理,卻非常不如意,在嘗試過無數次失敗之後,她沮喪地坐在桌子前,盯著自己眼前的菜。
要放棄了嗎?金太郎想。他從來沒有通宵搗鼓過料理,弄上個十來次已經是極限了,再弄他就覺得想坐牢一樣,渾身不舒服。但是他眼睜睜看著這位優等生把一道普通的料理重做了幾十次,大半宿過去,他已經看得代入進去,這時候泉子突然停下動作,他的心也不由得隨著提起來。
成功一回吧。別放棄啊,這時候放棄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他心裡不由得暗暗著急,明明料理已經非常像樣了,根據他的水平,已經看不出什麼瑕疵了。
趴在桌子上的泉子好像聽到了他的祈禱,突然直起身子,把廚房剩餘的材料全部倒出來,又開始一遍一遍的製作。金太郎坐在台階上,手攥著旁邊的柵欄,緊張地都冒出了青筋。
天蒙蒙亮起來,極星寮有兩個人都徹夜未眠。一個在廚房做得筋疲力盡,一個蹲在樓梯上看得也是筋疲力盡。
終於隨著第一縷晨光照進來,那道不知道做了多少遍的料理再次出鍋,這次的成色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肉眼都能看出來。泉子嘗了一口,興奮得原地跳了兩下,用力地握拳收緊。
而在樓上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的金太郎也找起身來,看到廚房台子上那道仿佛發著光的完成品,揉了揉眼睛。
親眼見到這道料理從他可以做出來,變成了他遙不可及的存在,不得不說是種震撼。他這時候身體已經困到極限,但精神卻異常亢奮。他轉身上樓,又撥通了剛才的號碼。
另一邊在家裡不知道怎麼勸說自己孩子再堅持一下的母親有點忐忑地接通了電話。
「喂,媽媽,我不退學了。我想試試……我的極限在哪裡。」
她沒想到,自己兒子突然轉變了態度。
一年之後,這個有著俗氣日本名字的英國少年也一腳踏進遠月學院最頂尖的地方,成為了那些無名之輩仰望的存在。
以十傑的身份畢業,如今也和那位學姐踏進了同一片天地,他再也沒有收到一個不及格,直到現在——
「這次料理大家都完成得非常好……但是必須淘汰一個人……不好意思,金太郎,這次你的料理對比其他人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不過你是一個十分具有天賦的廚師,你還年輕,這裡絕對不是終點,答應我絕對要一直走下去,好嗎?」蓋爾雙手合十,非常真誠地看著對面泛著淚光的金髮青年。
金太郎抬著頭,看著天花板。
視線有點模糊,白色的天花板在燈光下糊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