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餘長椅上擺放的一把淺綠色的傘。
那是專門買來送給他的傘,他當然不會知道的。
夏日由紀踏出去之後,給司機一個算你有眼力見的眼神,他看她跑進去就當機立斷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來了傘。
夏日由紀這才有機會帶著的新傘去見他。
早上睡醒,日本的天很藍。
夏日由紀坐在榻榻米上出神,心想,越前君絕對是有臉盲症的,他認人的本領堪稱垃圾,經常見到那種他面對和他搭訕的人露出茫然表情的樣子,然後再問:你是誰。
所以,他當然也不認得她吧,雖然她留在美國讀了半年的書,可這半年期間兩個人其實並沒有說過話,她一直距離他不遠不近,他一定都沒有察覺過她。
日本的讀書環境,比國外溫柔許多。
起碼不會有擺放在明面上的聚眾鬥毆,已經回來半個月了。
夏日由紀從最開始課間時還會有所警惕,到現在就連上課也會昏昏欲睡,她也會發牢騷,怎麼辦警惕心都被磨乾淨了。
又一個小雞啄米,腦門重重的磕在課桌上。
別說全班,就連講課的老師都被嚇了一跳,「夏日同學!」他虎著臉似乎很生氣。
夏日由紀差點露出張牙舞爪的本性,好在清醒的快,連忙捂著腦袋裝柔弱,「好疼,對不起老師,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老師:「整天都是這套說辭!下課請到我辦公室里來!」
其他人哄堂大笑,夏日由紀:「……」可惡。
「還有你,越前同學,你們兩位的國文成績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老師教的嗎?」
大家笑得更慘了。
越前龍馬:「……」坐著也躺槍。
夏日由紀:「……哈、哈哈哈。」
老師話題逐漸歪了,「從小在國外讀書的,日本語都給忘記了,你們終究還是日本人……」絮絮叨叨不斷。
夏日由紀低頭佯裝正經的翻看國文課本,做出刻骨努力的模樣,可這些日本文字真的越看越困,一個兩個長的太難懂了,她完全是能聽懂,可以和別人無障礙交流溝通,但是不會寫。
她從小在義大利長大,奶奶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但是奶奶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可以說是自幼接受的語言教育便是義大利語以及英語,中國語也略有涉及,日語這麼多年沒有忘記已經相當不錯了,即便如此,在偶爾和人交流的時候,也會有磕絆和笨拙。
越前龍馬應該比她稍微厲害一點點。
夏日由紀這麼想著,努力的探頭看他。
他沒有戴棒球帽時,所有的神態都暴露在人前,尤其是那頭墨綠色的髮絲十分顯眼,因為這個上課沒少被老師提問,夏日由紀都要為他點根蠟了。
他正在抄寫老師的板書,握筆的姿勢標準,露出的手腕上網球護腕沒有摘,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