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淡淡一笑,謙遜道:「姑娘過譽了,雲某不過只是個押鏢的,擔不起姑娘這麼高的讚譽。」
方思阮從身上取出個小匣子,置於桌上,緩緩推過去,說:「我這一趟鏢倒也簡單。只消將此物送到武當派。另外,就是順便將我身邊這個小女孩送到漢水邊他爹爹那兒,這就算完成了。」
雲鶴掃了一眼桌上的那個匣子,不語。
方思阮擺了擺手,韋一笑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道:「酬金在這。」
雲鶴坐在主位屹然不動,半晌,他垂下眼,若有所思,對眼前的財物毫不動心,只淡淡道:「姑娘這單,雲某接不了,請另尋他人吧!」
方思阮早就猜測到了他的反應,並不吃驚,露出一個微笑,緩緩說著:「看來是我們的誠意不夠……」
雲鶴仍舊沒有動搖心意。
他開口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姑娘,你們是明教中人。我不知你們是怎麼找上我的,也不想知道你們為何要找我。總之,這個鏢,我們晉雲鏢局是不會接的。您請回吧。」
雲鶴向她們一擺手,示意三人離開。
他平日裡押鏢行走江湖,見多識廣,在他們一進門時就已然猜出她們的身份。
明教人尚白,平日裡大多穿白衣,更何況,進來的男子面貌特徵怎麼看都與傳言中的青翼蝠王韋一笑相似。
再聯想到前些年,明教迎回了前任陽頂天教主的女兒,推舉她擔任了新一任明教教主。看青翼蝠王韋一笑對眼前女人的態度,便可猜到她的身份了。
他晉雲鏢局一座小廟,怎麼容得下明教教主這一尊大佛?
雲鶴看方思阮年紀尚輕,過往明教所犯下的惡也算不到她身上。
再說這些年明教在她手下,確實有所收斂。他在她面前稱作一聲「明教」,而非「魔教」,已經算是客氣了。
「且慢——」方思阮並未動氣,對他的反應如有所料,從懷裡掏出了封信遞過去,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雲總鏢頭,你先不要急。你先瞧一眼這封信,再下結論不晚。」
雲鶴有些驚訝,他話都說到此了,她還有什麼可說的。他微微皺起眉,帶著些許的好奇,接過那封信,撕開信封,取出信紙,一字一句看了起來。
這是一封加盟名單以及一份籌劃書。
雲鶴看著看著,雙眉緊皺起來,執信的手微微抖動。
方思阮暼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端起桌上茶杯,飲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道:「雲總鏢頭,不知我的誠意夠不夠?」
雲鶴聞言倏然站起身,當即在她面前拜下。
方思阮結結實實受了他這一拜,方才施施然地放下茶杯,托起膝上周芷若,站起身,虛虛扶起雲鶴,說道:「雲總鏢頭,何必客氣,你我同是抗擊韃子,本是相同陣營,何必分得那麼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