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阮給他種「生死符」時,附在冰上的內力為九陰一陽,陰寒之力在他體內流動,將他體內原本的陽氣壓制住。
她後面又點了他腰陽關、腎余兩穴,將陰力全部引至攻擊此處,因此營造出了他腎氣虧損的假象,大夫也檢查不出。
藥不對症,大夫開的幾貼藥龐昱忍苦灌了下去,也絲毫不起作用,依舊疼痛難忍。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脾氣越發暴躁,摔砸連連,直至龐福靈機一閃,又讓大夫開了貼安眠的藥方,龐昱喝了後才終於是安穩睡去。
軟紅堂這才終於消停了下來。
紛紛擾擾與方思阮無關,托龐福的福,她已經搬到了軟紅堂西北角落一處最為僻靜的院落住下,偶聽遠處傳來龐昱幾聲痛呼怒罵。
她恍若未聞獨坐房內取出棋盤,自己與自己下起了棋來,兩耳不聞窗外事。
院內景色幽麗,桃花嬌爛漫紅,微風輕撫,簌簌下起桃花雨來,時不時地花瓣送入窗牖內。
方思阮邊下棋邊賞花,倒也自得其樂。
夜裡曉星點點,萬籟俱寂。濃重的夜色里藍影虛虛一閃,展昭從圍牆上悄無聲息地翻了下來,他熟練地往方思阮的廂房走去。他剛送包大人一行人進了陳州城,在客棧中安置下來,就迫不及待地趕來,欲將方思阮從軟紅堂救出。
他一路避開守衛,在黑暗的長廊走過,到了一間廂房門口,輕輕將木門拉開一條縫隙,迅速閃身而入。
室內昏暗,沒有點燈,隱隱約約見到一人在帳中酣睡,展昭輕聲喚了兩聲「方姑娘」,無人回應,床上之人已經熟睡。此時已顧不上男女之防,將人救出軟紅堂才是最要緊的事。
思及此,他輕手輕腳走了過去,伸手掀起了簾帳,一個面容俊秀的男子映入他的眼帘之中,展昭頓時心頭大震,這裡是方姑娘的臥室,但床上之人卻是龐昱。
難道方姑娘出了什麼意外?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性,展昭就心急如焚,但軟紅堂甚大,一一搜來極其耗費時間,每查到一處房間,沒有見到方思阮,他的心便沉下一分。
恍惚間,那日分別時的場景不斷在腦海里浮現,他鄭重其事地向他承諾,他一定會將她救出這個魔窟。那時,少女眼睫震顫,幽幽愁思終於褪去了,滿是信賴地對他點了點頭。
展昭渾身冰冷僵硬,猶如置身冰窟之中。
他不該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展大哥,如果那天......那天就將我帶出山谷,那該有多好?」
他們分別之際,她曾對他說過那麼一句話。當時的他不知該如何回應她,現在終於有了答案,他卻無法親口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