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沒有這麼做,不過是因為他心中對師娘的擔憂之情戰勝了一切。
思及至此,她不由地多看了這個藍衫男子幾眼。
領頭侍衛沒有想到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就生出了此等異變,驚得一身冷汗,伸手攙扶起地下躺著的幾人,匆匆離開了這間客棧。
外間聲音漸止,其他住客才探出腦袋來看情況,堂中廊間已是無人,只餘二樓樓梯木柱上一個深深的窟窿彰顯著剛才發生一切。
方思阮已和李秋水回到了臥房內。她側躺在被褥上,以支起腦袋,漆發如瀑垂落後背,幾綹貼在頰邊,襯得肌膚雪白瑩潤,她側首凝視著李秋水,輕聲道:「段郎,你不來休息嗎?」
兩人都是女子,同床共枕也不算什麼。
李秋水望著眼前這活色生香的一幕,默默盯著方思阮半晌,臉色變幻莫測,忽然道:「剛才樓下那個男人喜歡你。」
方思阮微微一怔,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看出來這一點,但她現在身份是「眼前人」的妻子,沉默了一會兒道:「但我心中就只有你一人。」
「只有我一人?」李秋水不知想到了什麼,像是極為困惑,又像是清醒異常,怔怔道,「你們之前早就相識,是與不是?你明明與他早就相識,也明知他心中有你,為何又要嫁給其他男人?」
方思阮斂起了眼中的笑意,李秋水此時狀態頗為不對勁,下了床起身朝她身邊走去。
李秋水只覺自己好似陷入一片白茫茫的霧裡,無邊無際,再也繞不出去,感受到有人走至她身前,神智清明了一瞬,但望著眼前女人嬌艷欲滴的面容,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地問:「既然你們相識在前,你為何不和他在一起?」
剛才她捕捉到藍衫男子的那個悵然的眼神不由想到了自己,竟生出一種感同身受的哀痛而來,徘徊在心間久久不肯離去。
她在飄渺峰與師兄師姐日夜相對,親眼見著他們兩人日益親密起來,眼神交錯間滿是默契纏綿之意。
即便她故意前去打斷兩人,也只是一時罷了。
師兄的目光從未放在她的身上。
可明明她才是最先認識師兄的,她早在師姐之前認識師兄。
那年師父逍遙子剛收了師兄無崖子為徒,準備帶回飄渺峰,路上遇見被吐蕃人追殺的她們一族。
父母為了保護她和小妹被吐蕃人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