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邑,神秘,宛若夜裡落在無邊無際沙漠中的月光。
人透著涼薄,血好似也是冷的。
像一潭沉水,每一滴都在歲月里真真正正地沉了下來。
雲和發愣間,一瞬間想到了之前被他否定的舊案。
在原本的設定中,他所想像的古國王子原本就是這樣一個『涼』的人,無奈找了很多年輕演員都挑不出那種不符合年齡的沉澱氣質,才被迫選擇了如今鋒芒外露的版本。
剛才在進化妝室前,湯眠並不是這樣,他看著平平無奇,長得還行,但並不特殊。
化妝團隊只能改變一個人的服裝妝造,不可能忽然讓湯眠好似從骨子裡變了一個人。
能呈現出這樣的效果,顯然是湯眠自己揣摩了角色,從裡到外地進入了狀態。
「……」雲和沉默片刻,叫湯眠進鏡頭拍照。
副導演要來監督,被他趕到了一邊,自己來。
湯眠握著彎刀,跟隨鏡頭做了幾個施展身手的武術動作,體態優異,行雲流水,一看就有經驗。
雲和拍了幾張,忽然問:「道具組,之前那個棄掉不用的流蘇面紗還在嗎?」
道具組應聲而來,給湯眠掛在耳側,遮住下半張臉,這一戴上,湯眠的模樣沒遮擋太多,一雙冷漠憂鬱的眼卻更增添出存在感。
雲和端著手盯著湯眠一會兒,問:「你有腹肌嗎?」
湯眠:「有。」
「能露嗎?」
湯眠:「能露,不過身上有紋身。」
演員身上有紋身在許多導演這裡都是忌諱,但剛才還不耐煩的雲和沒生氣,轉頭和服裝組說了幾句,回頭道:「戲準備了嗎?試幾段。」
整個劇組瞬間忙了起來。
湯眠試了五段戲,男二出場和男二死亡的都試了,連在一起,兩場戲人物狀態差距特別大,但他都完成了。
雲和嘴上沒說什麼,試完直接收工了,後面的試鏡全部取消,乾淨利落地把湯眠三個人也攆走,叫湯眠出去吃個飯下午回來簽合同。
從大樓里出來的路上,李環一直沒說話。
等到了外面,這位年輕的妹妹滿臉通紅,再也忍不住叫起來:「啊啊啊湯老師您表現的太好了吧! 剛才雲導看您演戲後頭眼珠子瞪得老大,他不說我都知道他滿意地不行!」
「一次過!現在娛樂圈還有多少人能有這份實力!?」
「太爽了真的太爽了!」
「……」湯眠還沒聽過有人叫他老師,有些不好意思,「你叫我名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