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琢說:「你還會做飯啊。要不要我幫你?要不我把蔥摘了吧。」
嚴喻沉默良久後扭頭,靜靜地看著某人:「哪有蔥?那是韭菜,陶琢。」
於是陶琢也被嚴喻從廚房轟了出去,禁止再踏入一步。
陶琢只好飯來張口地坐在小木桌邊等,直到嚴喻喊他去端菜盛飯。一鍋土豆燉牛腩,一盤韭菜炒雞蛋,一碟白灼生菜,淋了自己用豉油調的醬汁。
陶琢看著嚴喻解開挽到小臂的襯衣袖子,把筷子遞過來,再次不吝讚美地說:「你好厲害。」
嚴喻默不作聲。
飯後陶琢坐在桌邊夢遊,被嚴喻叫醒:「去洗碗。」
嚴喻做飯他洗碗,這很公平。陶琢便端起碗筷走進廚房,片刻後成功在廚房裡製造了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脆響。
嚴喻聞聲而至,拉開門,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垂眼看地上白瓷碗的屍體:「……洗碗也不會?」
陶琢:「會。會用洗碗機。」
嚴喻:「……」
真是少爺啊。嚴喻心想,正想說算了我來,不料陶琢很上進地看著他:「你教我一下,嚴喻,你教我我就會了。」
嚴喻只好走上來,從擠洗潔精這一步開始手把手教陶琢洗碗。
晚上還是陶琢先去洗澡,出來後約摸過了半小時,等浴室里的熱氣都散了,嚴喻才拿著浴巾和換洗衣物進去。出來時陶琢正哈欠連天地坐在床上玩手機,大概是在和單宇等人開黑,見嚴喻出來就把手機丟到一旁,裹著被子看他:「怎麼那麼久?」
嚴喻只是嗯了一聲,不做解釋,拿著吹風機到樓下去吹頭髮。
片刻後再上來,陶琢正縮在被子裡刷微博,他睡在雙人床靠里的那一側,貼著牆,聽見聲音便抬眼看嚴喻:「要睡了嗎?」
不知為何,問出這句話後,兩人同時保持了沉默。
有點奇怪,陶琢心想,說不上哪裡奇怪,但就是有點奇怪。雖然平時是舍友,天天都是住在一起、睡在一個房間裡的,但這一天的這一刻,也許是逼仄的房間太小了,也許是蒸騰的霧氣太熱了,或者也許只是因為對上了嚴喻那雙微垂的黑色眼睛……陶琢忽然感到心虛,發覺一直以來嚴喻都有從不展示給其他人、卻偏偏願意展示給他的一面。
耳尖悄悄紅了一點。
幸好嚴喻率先扭過臉去,沒什麼表情地「嗯」了一聲,伸手去關窗。
嚴喻關了燈,也躺在床上。明明是張雙人床,兩人卻很默契地各自占據兩邊一角,中間留出一條寬闊的楚河漢界,分別在一左一右劃手機。
「你看單宇發的這條朋友圈……」陶琢說。
「剛看到了。」嚴喻說。
「你有沒有點開這個熱搜,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