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反應落在陶琢眼裡,就變成了嚴喻也在疏遠自己,並且為這種疏遠感到針扎般的委屈。
他們就這麼莫名其妙陷入了沉默,教室最後一排瀰漫著淡淡寒意。
中午放學後,嚴喻不再跟陶琢單宇喬原棋一起吃飯,而是又恢復到以前獨自在教室坐到十二點半,才去飯堂吃殘羹剩菜的作息。
他們不再一起出早操,不再一起去小賣部掃蕩,上胖丁課不再亂飛小紙條,老何的數學課也不會坐在下面交頭接耳臉討論壓軸題……
「你倆怎麼了?」單宇率先察覺身後那微妙的氣息,「怎麼去我家吃了一頓飯回來就這樣了?我家飯是有毒嗎?」
「不知道,」陶琢蔫蔫地說,趴在桌上無精打采亂塗亂畫,「不要問了鱔魚,不要問。」
嚴喻給陶琢的那本數學練習冊答案寫得很簡略,以前陶琢有看不懂的地方,都是直接扭頭去問嚴喻。
現在陶琢不敢問,只好抱著書和草稿紙去問喬原棋。
但題目實在太難,有的時候喬原棋也搞不懂,陶琢只能去問先前被嚴喻攻擊「解題太繁瑣」的145同學。
如果145同學也表示難以搞定的話,陶琢就只得把題放在那裡以後再說,就這樣「以後再說」地積攢了一堆不會的壓軸小問。
嚴喻偶爾會瞥一眼那沓便簽紙,欲言又止,最後把眼神挪開。
上課的時候,陶琢忍不住走神,總是忍不住偷偷瞟一眼過去,看嚴喻在幹什麼。
但是天氣冷了,學生們穿的外套越來越厚,嚴喻坐在那裡用手撐頭,袖子把臉擋得嚴嚴實實,陶琢根本看不見。
陶琢失魂落魄,總覺得自己好像弄丟了一片靈魂在嚴喻那裡。
可是嚴喻不想要。
「陶琢!」許瑛的聲音陡然響起,陶琢一個激靈站起來。
「你來說一下,這題選什麼?」
陶琢掃了一眼,發現那是許瑛剛發的完形填空卷,他一直在發呆,根本沒聽。
陶琢沒有辦法,下意識瞟嚴喻求救,嚴喻卻沒有動作——再沒有人會在他被任課老師抽查時幫忙報答案了。
陶琢只好杵著不說話。
「……」許瑛深吸一口氣:「下課來我辦公室。」
下課鈴響,陶琢在心裡哀嘆一聲,拎起一片空白的完形試卷,前往許瑛辦公室挨罵。
出教室時沒注意嚴喻扭頭,微不可察地掃了他一眼。
陶琢把卷子放在許瑛桌上,大義凜然又十分慚愧地說:「對不起瑛姐,我沒聽。」
誰料許瑛把卷子往旁邊一扯,耐心問:「你最近是怎麼了,陶琢?各科老師都反應你上課狀態一般,幾次小測的成績也在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