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和她見面,也是想給你借語文複習資料啊。」陶琢理直氣壯地說。
「資料呢?」
「……」陶琢這才想起來,他好像忘記把拿回來的作文素材交給嚴喻。
陶琢:「……我忘了。」
嚴喻面無表情:「你怎麼不把自己也忘了?」
陶琢說:「我當時一直在想那天和趙青桐說的……」話到這裡陡然一頓,意識到差點說漏嘴,嚴喻應該不知道那天他和趙青桐很深入地探討了半小時情感問題。
不料嚴喻嗯了一聲,淡淡道:「那為什麼騙我去地鐵站的路上,在和她討論英語作文?」
陶琢:「………………」
陶琢怒不可遏,掙脫嚴喻的控制,轉身抬頭瞪著站在一旁的嚴喻:「嚴喻!你跟蹤我!」
嚴喻毫無愧疚地默認,垂眼玩味地看他。
於是陶琢那點火氣又消散了,訥訥道:「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你明知道那天晚上我說的喜歡的人就是你……」
「我不知道。」嚴喻平靜道,「我說過的。在這種時候,人總是會自輕自賤,患得患失,反而看不清。」
陶琢呆呆地看著嚴喻,最後說:「我現在理解了。其實我也是這樣。」
嚴喻終於把陶琢的頭髮吹乾,收起吹風機放進浴室,出來時看到陶琢站在他自己的臥室門口猶豫不決,回頭望著他:「我睡哪?」
嚴喻挑眉:「你覺得呢?」
陶琢便高興地跑進去,抱著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溜進嚴喻臥室,開始靠牆鋪自己的床位。
陶琢率先刷牙洗臉跑上床,抱著被子在里側打滾,對嚴喻說:「你床買小了。」
「……」嚴喻漠然,「那時我哪知道。」哪知道會有得償所願的一天。
「小一點也好,」陶琢想了想,說,「我睡覺不安穩,萬一半夜……」
「嗯,」嚴喻不拆穿他,「萬一半夜亂動,可以滾進我懷裡。」
陶琢臉紅了,轉過去對著牆不搭理嚴喻。
但因為過於興奮,又轉過來對嚴喻說:「那你不去少年班了嗎?」
「我答應過你不去就不會去,」嚴喻淡淡道,「我早就和我媽說了,去開會上課只是應付胡斌,順便……」
「順便氣我是吧?」陶琢陰惻惻道,「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嚴喻,你真的很陰險。」
「我就是很陰險。」嚴喻坦然承認,「我比你想像得陰險得多。」
「比如,」嚴喻上了床,陶琢明顯感覺身邊一沉,床微微陷下去,嚴喻伸手把陶琢抓回來,強迫他轉過身和自己面對面,「你猜,那天晚上,你說你有喜歡的人……還有剛剛你來找我,終於肯開口之前我在想什麼。」